“太好了！”病人一臉歡喜，“那就辛苦三位主任了。”

傅南錦心下氣惱，卻又無可奈何。

當著這麼多實習醫生，傅南錦再不高興，也不能表現出來。

“既然這是患者的意見，那我也尊重患者的決定。”

薄走上前來，詢問患者的病史，又取出ct片觀察。

云熙傾聽著三人聊病，手指就過來，扶住病人的手腕，為脈診。

“現在，患者的病二位也都了解了。”傅南錦轉走向病房門口，“我們到辦公室詳談吧？”

三人一起來到骨科的會議室，傅南錦特意讓助理將其他住院醫生也都過來，一起討論。

等所有人到齊，取出ct片夾到燈箱上，用筆指點著ct片子上的病變位置。

“病人的骨髓中，已經有明顯的化膿積現象，所以我的想法是盡快手治療，摘除病變部位的死骨，徹底清理掉病灶。”

說話的時候，傅南錦的目始終看著薄，完全忽略掉云熙的存在。

薄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側臉看向云熙。

“云副主任怎麼看？”

“死骨摘除對于患者風險太大，病人的骨髓并沒有徹底壞死，還有治愈的可能，我的意見是微創結合藥治療。”

“胡說八道。”傅南錦猛地站起來，重重用筆敲打著燈箱，“這麼嚴重的病變區，你竟然說還沒有徹底壞死，難道你比儀還準嗎？”

云熙也站起，毫無畏懼地對上傅南錦的眼睛。

“儀是死的，人是活的，患者也是人，我必須對患者的生命負責。”

“對患者的生命負責？”傅南錦冷笑，“既然你如此自信，不如我們就對賭一次，誰輸了，誰就滾出這家醫院。云熙，你敢嗎？”

云熙兩手撐著椅子扶手，從椅子上站起。

“我是醫生，我不會用患者的生命作賭注。”

傅南錦冷哼：“那是你不敢！”

“我是不敢。”云熙垂下長睫，注視著左手指上那枚唐肆給的求婚戒指，“因為我知道，每一個患者，都有人、家人、親朋好友。對我們來說，那或者只是一次手，可是對患者來說，那是的整個人生。”

失去過。

所以，才最明白失去之后的痛苦。

坐在椅子上，一直沒有參與這場爭論的薄。

一直目淡漠的眼睛里，閃過一抹異。

抬眸，他認真地凝視云熙片刻。

“我同意云主任的意見。”

三比二，傅南錦落在下風。

“好，很好！”傅南錦將手中的筆重重摔在桌子上，“這個手我不會參與的，事實會證明，就算是做完穿刺，病人的燒也不會退。你們是錯的，大錯特錯！”

說完，轉摔門而去。

其他骨科醫生互相看看，也站起走出會議室。

會議室，只剩下云熙和薄。

云熙收起自己的本子，向薄一笑。

“薄主任，謝謝您支持我的決定。”

“我不是支持你。我只是站在患者的角度，為選擇我認為最合適的治療方法而已。”

薄捧起自己的平板電腦，回一笑。

“手的事，你不用擔心，我來主刀。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可以給我打下手。”

“沒問題。”云熙笑應，“那我們去和患者通一下，盡快手。”

兩人一起回到病房，將會診結果向病人說明。

患者的家屬，剛好也趕到醫院。

聽說可以嘗試微創手，患者和家屬都是一臉歡喜。

畢竟，這位患者年歲已高，大開刀手風險太大。

因為是局部麻醉，不需要完全斷水斷食。

云熙與薄簡單商量之后，將手定在下午。

留下病人做前的各項準備，薄與云熙一起走出病房，薄主建議。

“去我的辦公室吧，我們商量一下的打孔位置。”

云熙沒有拒絕。

中醫科沒有住院部，在住樓院，本就沒有辦公室。

如果回去自己的診室要到門診室，實在太遠了。

二人一起下樓，來到心外科薄的辦公室。

“請坐，我幫你倒茶！”

薄取出一次杯子，幫沏茶倒水。

云熙在桌邊坐下，環視一眼四周。

辦公室，收拾得整潔無比，桌子上可鑒人。

文件夾放著的書，嚴格按照薄厚大小排列。

甚至連放在桌上的兩桿筆，都是整齊地并排躺在一起。

“喝水！”

將泡好的茶放到云熙面前，薄打開手中患者的病歷在桌上展開。

云熙這才注意到，薄的手上一直戴著無菌手套。

云熙輕輕搖頭。

看來，這位不有強迫癥，還有點潔癖。

二人對照著ct圖，認真地商量好打孔位置。

“好，我上樓看看，一會兒給您電話。”

薄起將送到門外，注意到云熙留在桌子上的杯子，他順手起來丟進垃圾桶。

嗡——

桌上，薄手機震。

掃一眼號碼，薄取出手機送到耳邊。

“說。”

“唐肆的資料已經發到您的郵箱。”

薄坐回桌邊，打開郵箱的新郵件。

郵件上，顯示著唐肆的照片和各種資料、生平。

薄一路向下查看，最后在一張照片上定格。

那是一張云熙的照片，照片一旁寫著備注——唐家養云熙。

注視著屏幕上云熙的照片，薄揚了揚眉。

片刻，輕笑出聲。

“我和云主任還真是有緣分！”

鈴——

桌上，電話響起。

薄抓過聽筒，送到耳邊。

“薄主任，我是云熙，病人已經準備完畢，我們手室見？”

“好。”薄笑應，“手室見！”

關掉郵件和手機，薄上樓來到手室，走進男更室。

襯下去，出男人壯的腰背。

鏡子里，映出他的口。

左心臟的位置，有一個明顯的禿鷲圖案。

不同于大部分禿鷲員的黑文，薄口的疤痕，明顯是用刀生生在上割出來的。

盡管已經年代久遠，依舊讓人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