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仰起頭控制不住眼淚的流淌，“你們可有替我送一送？”

昌哥上前一步，“娘放心，兒子親自帶著弟妹去送葬的，喪葬和墓地都是我們親自選的，靈位我也拿回來了，逢年過節我們兄弟一起上香，保證不讓兩位嬤嬤沒有香火。”

兩位嬤嬤主要帶大了昌哥和安哥，是有育之恩的。

“你們做得很好，莫要忘了別人對我們的恩惠。”

“是。”

“一會帶我去看看，我給嬤嬤上柱香，我剛嫁進來的時候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村姑，多虧了兩位嬤嬤悉心輔佐我，才讓沒落面子，沒被人嗤笑，我們一起把晉王府打點得妥當細致……”

趙想起了當年的事，心中忍不住傷悲。

“主子莫要傷心，兩位嬤嬤在你走后就沒有做事了，一直都是在王府養老的，得兩位主子照拂著。

一點委屈都沒過，走的時候也很安詳，只是一直惦記您，您寫回來的信們都好好地留著呢。”

白進來了，說了幾句。

白如今是姑姑了。

趙進屋換了裳洗了把臉，這才坐下來。

“白，你怎麼變姑姑了？不是說了人家麼，孩子多大了？”

“主子，您走以后不知道，我未婚夫病死了，我也沒能過門。

本來他家想讓我守門寡，是大爺幫我擺平了此事，那以后我就留在王府打點瑣事，自梳頭做了姑姑了。”

“你怎麼不告訴我呀？”

走的時候是給留好了嫁妝的，想著以后讓做嬤嬤的，沒想到定好的親事也會出現意外。

“這是命，秋夕都生了兩個孩子了，都是男孩，如今也在府里做事呢。”

“哎！你的命可真苦呀，以后還是跟著我吧。”

趙的手，嘆息一聲。

“好。”

白深吸一口氣強忍眼淚。

“娘舟車勞頓，您也累了，我讓人簡單做了點吃食，您吃了也休息一會吧。”

“好。”

吃過簡單的飯菜后，趙睡了個午覺。

李瑜倒是去了正廳和孩子們說說話。

“京里可有什麼事發生？”

“京城幾位皇叔不太平靜，即便有了太子還是爭得面紅耳赤的。連我們也時常被盯上。”

“嗯，不要摻和進去，問就是裝傻不知道，我們家不用爭從龍之功。”

“爹娘一再強調的事，兒子不敢忘。”

“嗯，產業你們三個先打理著，去年你娘生了一場病，子骨不如以前強壯，不能勞累。

這些年你娘跟著我在邊關吃苦罪，都是為了我們爺幾個，你們可千萬別埋怨，心里一直惦記著你們三個呢。”

“瞧爹說的，我們豈是那不知道父母恩的孩子，娘的可還要，我下午去請個太醫，還是以前的李太醫。”

“不用，請平安脈的時候再看吧。睿姐。”

“爹，兒在。”

“太后老了，你還是要時常進宮多陪伴太后，你是老人家養大的，我和你娘等得起，太后等不起了，你能明白麼。”

“爹你放心吧，娘都跟我說了，我本來也不放心太后。”

睿姐覺得爹娘格坦磊落很對自己的胃口，凡事不遮掩，這才是一家人的態度呢。

“做人不能忘恩吶，平日里你們不要參與這樣的爭斗。也不要議論朝事，尤其是睿姐，帝王越老疑心越重。”

“是。”

三個孩子立刻點頭。

“昌哥去把帶回來的東西整理一下，還有給你們做的服鞋子。”

趙雖然人在邊關，但每個月都有給兒的禮和畫像，一年四季的裳都是親自做，心里大概估著做。

不管怎樣都是當娘的一份心意麼，只是想告訴孩子們，娘心里一直惦記著你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們。

“家里有針線房不用母親這樣辛苦。”

昌哥喜上眉梢，也確實是很高興收到母親親手做的禮。

“做不了幾年了，你娘在邊關吃了很多苦，不容易啊，忠孝難兩全，為了這個家，為了你們以后的前程，付出了自己能付出的一切，你們要孝順呀。”

“是，爹您放心吧。”

睿姐似乎到了父親滿腹的心里話不知道該怎麼說。

剛回來需要休息一下，李瑜下午去了張家，說一下侍衛營接的事，彼此個頭。

下午趙去祠堂看了馬嬤嬤和徐嬤嬤，給們上香，一個人在那和們說話。

三個孩子在外邊等著，誰也不敢進去，怕在刺激了母親。

“娘很難過吧，再回京城，是人非。”

睿姐在宮里長大的，對人冷暖是很了解的，宮里的孩子沒有傻的。

“好妹妹，你我能有這樣的臉面和榮寵，都是爹娘用淚還回來的。你可千萬別怪咱娘。”

安哥看了眼妹妹，溫地哄勸著。

“我不怪娘，以前埋怨過，人家有爹娘偏我有了像是沒有。可長大了我慢慢就明白了爹娘的苦心，越長大就越明白。”

“舅舅說你像娘年輕的時候，特別有主意，像個男孩一樣不服輸。”

“真的？他們都這麼說呢，我之前還懷疑來著，見了娘我才知道，我長得和娘好像啊。”

“脾氣也像。”

李瑜回來了。

“爹，你去哪了？”

“去你張爺爺家了，你娘還在里面麼？”

“嗯，我聽見娘在哭。”

“讓發泄一下吧，心里難。對你們很愧疚，錯過了你們的長。

昌哥和安哥好歹帶過好幾年，但唯獨對你最愧疚，錯過了你所有的長，很想念你們。”

“我也很想念你們。”

睿姐把頭埋進父親懷里撒掉眼淚。

“哎！姑娘長大了就不能抱了，小時候你還騎過爹的大馬呢。”

李瑜用手比劃著，哪會閨那麼小一團。

“真的，我不記得了。”

睿姐又笑了，原來我也如此爹娘寵。

“當然，你問你哥哥，有沒有。”

“有的，爹娘最疼你了，你的閨房是娘親自布置的，你一生下來就開始布置了，你的嫁妝也是娘準備的。”

昌哥用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