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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太本沒把沈全壽的喝止當回事。

是沈全壽大嫂，沈全壽還能管到頭上不？

又劈頭蓋臉打了沈長貴幾下，這才轉向沈全壽，怪氣的說道：“三弟當了村正就是不一樣，這些年倒是越發威風了，連我管教兒子都要管。”

沈全壽被氣了個倒仰，差點閉過氣去。

顧元元為一個外人，這個時候都氣得想跳起來打人。

沈長貴竟然還向沈老太認錯：“娘，招兒還小，不是故意的，我以后會好好說，娘你別怪，你要打就打我……”

顧元元：“！！！”

這世界真是太可怕了，簡直顛覆了的三觀。

想回家！也不知道現在去死一死還來不來得及穿回去！

沈老太猶在破口大罵：“還小，都能嫁人生孩子了，還小？我看就跟那個賤人娘一樣，是鐵了心要給我添堵！”

沈長貴滿臉苦：“娘，你別這麼說，麗娘一向孝順您……”

沈老太冷笑：“孝順什麼孝順？不孝有三，無后為大，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還敢跟我說孝順？”

沈老太狠狠“呸”了一聲，抬腳踢向方麗娘，咒罵道：“別給我躺在地上裝死！”

“既然孩子沒了，就給我趕起來干活，也省得日里拿著肚子里的孩子好吃懶做，作張作致。”

沈長貴神痛苦，抱住的哀求道：“娘，麗娘剛沒了孩子，你就行行好，讓休息兩天再干活……”

見沈老太一眼瞪過來，沈長貴了脖子，立即改口說道：“一天，就一天！娘，你讓麗娘休息一天再去干活，求你了，娘！”

沈老太冷笑：“不就是肚子里了塊，休息什麼休息？”

“那塊沒了正好，反正生出來也是個賠錢貨！”

大夫冷笑道：“沈老太，被你一掌打沒掉的那塊，可不是什麼賠錢貨，那是個男孩！”

人群一片嘩然。

沈老太一天到晚往死里磨四房，理由就是四房生不出兒子，結果現在方麗娘好不容易懷上了個男孩，卻被一掌打沒了。

沈長貴震驚道：“大夫，你是說，你是說麗娘剛剛流掉的……是個兒子！”

他大一聲：“娘，那是我的兒子……”多余的話再也說不下去，嗚嗚嗚嗚，嚎啕大哭起來。

剛剛醒轉過來的方麗娘，聽到這句話，眼前一黑，又再次暈了過去。

沈老太聽說方麗娘肚子里流掉的是個兒子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方麗娘肚子里的孩子是被弄沒的！

沈老太有一瞬間的驚慌失措，不過這樣的心虛的表也只是持續了一瞬間，很快就消失不見。

沈老太臉上浮現出比之前更兇狠的表，對沈長貴厲聲道：“你給我閉，我還沒死呢，你嚎什麼喪？！”

“說一千道一萬，這個賤婦就是老沈家的克星！專門生賠錢貨不說，好不容易懷上個兒子還留不住。”

“就是專門來克老沈家的，要害老沈家斷子絕孫！”

沈老太厲茬，偏偏沈長貴在面前，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被這麼一喝罵，什麼話都不敢說，就連哭都不敢哭了。

沈老太一看自己把沈長貴鎮住了，僅有的那點心虛也拋到了九霄云外，立即決定把流掉孩子這個罪名，徹底安到方麗娘頭上，這樣以后就有足夠的借口，繼續磨四房一家。

只是還沒等再次開口，沈全壽已經沉聲問道：“大嫂，招兒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沈家這點破事，鬧到這麼多村人面前，他要是再不出面理好，任由沈老太鬧下去，沈家人的臉可就要丟盡了，更別說李福生這會兒還不知道怎麼看笑話！

沈老太眼珠子轉，心虛道：“哪有什麼意思？不過是這個賠錢貨嚼蛆！”

“小賤蹄子跟那個賤婦娘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沈全壽面無表地看著：“大嫂，你確定是招兒在說？”

沈老太十分心虛，著頭皮點頭：“確，確定！”

沈全壽轉頭看向沈招兒：“招兒，你說！”

他臉沉，神態嚴肅，這會兒看上去有點嚇人。

沈招兒被他點名，嚇得后退一步。

沈全壽的臉更沉了，語氣不善道：“還不快說！”

沈招兒還是怕他。

只是想到方麗娘所的待，再想到沈全壽是村正，整個村子的事都歸他管，說不定真能為自己一家做主，便鼓足勇氣說道：“說，我娘不會生弟弟，不我娘吃東西。”

說著又哭了起來：“娘不住，只好去水缸里舀冷水喝，半碗冷水喝下去，我娘就肚子疼，也不我娘歇著，非得讓我娘去洗裳。”

“還說，還說我娘要是不去洗服，就要人牙子來把我賣出去。”

沈老太倒吊著三角眼，看上沈招兒的目跟淬的毒似的，罵道：“你個賠錢貨，家里養了你十幾年，浪費了不知多糧食，賣了你還不知道能不能回本！”

見沈老太這個時候還不消停，沈全壽心里忍不住直罵娘。

他冷冷看向沈老太，冰寒的目讓沈老太一哆嗦，忍不住分辨道：“吃一頓怎麼啦？”

“家里老老小小幾十口，張開都要吃，哪有那麼多東西來吃？一個婦道人家，兒子生不出一個，還不應該省出點口糧來，好別人多吃一口。”

沈招兒豁出去般尖：“才不是吃一頓！”

“每天都不讓我娘吃飯，我娘每天都吃不飽，每天都吃不飽……有時候只給喝點涮鍋水。”

小姑娘哭得差點不過氣來：“昨天三伯娘非說我娘吃了的，就把我娘打了一頓，著我娘不讓吃飯，還說我娘是賊，讓在院子里跪了半天……”

“三爺爺，我娘沒有吃，我娘真的沒有吃……我們連在哪里都沒看到！”

沈全壽還沒說話，就聽沈正凌開口道：“三嬸昨天吃的是哪兒來的？！”

他聲音冰寒，冷冷吐出一個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