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他依舊是目冷沉無的看著,過了片刻,他瞇眼冷笑,站起來,走上前幾步,緩緩蹲在面前,礙手就掐住了的下,明明羸弱的一陣風就能吹倒的人,力氣卻不小,掐的頜骨有些生疼。
葉歡痛的皺眉,彈不得,只得與他對視。
“跟本王玩以退為進?”
葉歡扯出一抹凄涼苦的笑:“殿下,我只是在跟您討要活路。”
元決冷聲道:“本王沒要你死,何以求活路?”
葉歡坦然道:“人活著,有無數種活法,殿下給的活法,不是我想要的。”
元決瞇眼:“那你想要何種活法?”
葉歡吸了口氣,抿堅定的說:“我想要做名副其實的晟王妃,尊貴,面,不用人欺凌,不用看人臉,也不需要午夜夢回還要擔心第二日起來吃不飽穿不暖,想要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活法,僅僅是這些而已,殿下,是我奢了麼?”
元決默然片刻,搖了搖頭:“不是。”
葉歡一時怔愣:“殿下……”
元決松開的下,站起來,語氣飄忽嘆息:“你想要的這些,本是你嫁給本王便該得的,子想要出人頭地并無過錯,何況是你這樣出的,只是……”
他‘呵’的一聲,意味深長的垂眸看:“你真的只是想要這些?”
葉歡挑眉:“那殿下以為我想要什麼?”
元決笑而不語。
葉歡自嘲笑道:“其實殿下不說,我也知道,殿下懷疑我是別人派來的探子,在殿下邊意圖不軌,我說的可對?”
元決頗為詫然,眼眸瞇得愈發銳利懾人:“何以見得?”
葉歡一臉無畏的直言:“因為我活著,所以殿下對我起了疑心。”
元決眼中銳氣逐漸淡去,忍不住咳了兩聲,后轉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端起藥茶喝了一口潤,才淡淡地說:“本王雖克妻,但你命,父皇本就因此才賜婚,你能活著,并無不妥,本王為何懷疑?”
葉歡說:“克妻之說,原本就是假的,是陷害殿下的謀,所以殿下接連喪妻,并非偶然,既如此,命也好旺夫也罷,都不是我活著的理由,我能活著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策劃這場謀的人不讓我死,且為了取信殿下,做了一出死而復生的戲來蒙騙殿下,之所不讓我死,便是我留在殿下邊,尚有用。”
元決蒼白的微扯,點了點頭:“倒是說得過去。”
葉歡忙又說:“其實不怪殿下疑心,便是我自己,如若不是知道自己無辜,怕是也會疑心,畢竟此事說不過去,可是殿下,請您相信我,我不是探子,不會害你。”
元決笑的極有深意,著問:“本王總不能憑你一句話就信了你,既然你說你不是,那你如何證明自己清白?”
葉歡反問:“殿下想要讓我如何才相信我?”
元決認真的想了一下,倒是有了一個想法,哂笑道:“你活著就是此間最大的疑點,所以,想要本王信你,你便自行消除這個疑點,如何?”
葉歡變了臉:“殿下想要讓我自盡以證清白?”
元決眉梢輕挑,似笑非笑:“不然呢?你活著本王才有疑心,若想要本王不懷疑你,那就去死,如此本王便信了你。”
葉歡當即否決:“這不可能。”
元決聞言,凝視片刻,遂譏誚道:“看來王妃的誠意不夠啊。”
葉歡揚著下面傲然道:“殿下恕罪,并非我誠意不夠,是殿下強人所難了,或許對于殿下而言,我這條命不值一文死不足惜,可于我而言,我的命勝于所有,何況,我是死里逃生活下來的,螻蟻尚且生,何況我是人,更是惜命,我的死,可以是老死,病死,或是他殺,但絕對不會是自絕。”
“所以,若是本王要殺你,你就不怕死了?”
葉歡蒼涼笑道:“怎麼會?殿下忘了麼?上次你問過類似的問題,我說過的,若不怕死,活著做什麼?我很怕死,只是若是殿下要殺我,我怕又有何用?反抗不了,也只能著。”
元決自然記得,他問過不怕死麼?就是這樣回答的,很坦誠的答案。
他默了默,不愿與再在這個問題上重復討論一次,狀似不經心的問:“你既不愿自絕,那你還能如何證明自己并無二心?”
葉歡不假思索,直言:“我恨葉家,我想活著,我別無出路,這便是最好的證明。”
元決嗤笑:“短短幾句話,如何就能證明了?”
“我恨葉家,恨到做夢都想摧毀葉家,所以,我不會為了葉家做任何事,既然沒有葉家桎梏,又有誰可以號令我做事?不為家族,我便無后顧之憂,不需要效忠任何人,只需要討好殿下,讓我自己活得好便足矣,所以,我不必做這種舍本逐末的事。”
他面沒有毫變化,看不出來是不是相信了,只是漫不經心的問:“還有呢?”
“我想要好好活著,活的堂堂正正面尊貴,可我在葉家不寵,父親冷漠對我毫不在意,嫡母毒視我命如草芥,不怕跟殿下說實話,我其實并不想嫁給殿下,因為我怕死,他們都說殿下克妻,已經死了兩個王妃,而我不想做第三個,這麼多年,我茍且生,都只是為了活一口氣,因為活著就有出人頭地的希,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我怎麼甘心呢?”
嘆了口氣,眼中盡是無可奈何的認命:“可我別無選擇,圣旨賜婚,葉家上下都不可能幫我,也不會容許我抗旨,我在葉家活不下去了,沒有任何路可以走,所以只能賭,賭大師說我命旺夫都是真的,所以就拿一條命去賭余生的富貴尊榮,若是不幸死了,算是解,可我若真的命克服了這一劫,那我往后不僅能逃離葉家那個骯臟暗的宅院,也能爭一口氣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了。”
忽的一笑,看向他:“直到我嫁進來,歷經生死,加上這麼多日的所見所聞加以推測,才逐漸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場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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