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心里掙扎得厲害，也覺得疲倦極了。

　沐浴更后準備安寢，瞧見他還要出去，微微欠，瞧見在燭火里的他。

　“你去哪。”

　“賺錢養家。”他溫潤一笑，已經換了服。

　李眉嫵睜大眼睛，睡意全無。不知道他大半夜不睡覺，養什麼家。

　“你都累了一天了。”

　再說半夜出去能干什麼，除非是鳴狗盜之徒。

　他過來坐在床邊，輕輕拍了拍，似哄睡：“若是指著這個賠錢的藥坊，不是著我娘子了麼？

　你放心，你睡醒前我就回來。”

　“你不在，我哪里睡得著。”干脆也不睡了，翻起來。

　“我跟你一塊去。”

　總要看看他到底要搞什麼名堂。

　“好罷。”他知道要做什麼，自己勸不住。

　就像他的決定，也無法左右一樣。

　替穿好夜行，長靴和斗篷，帶一起出了門。

　走到院子里，有小廝將一封信箋雙手奉上：“大爺，有來自京城的加急信。”

　李眉嫵現在聽見“京城”兩個字，才平復的緒，一顆心再度懸起來。

　“知道了。”馮初接過書信，看見信上的署名是汪燭。

　徑直拆開，出信箋掃了一遍，已經了然于。

　將信合上，又給了小廝，吩咐道：“先放到書房里罷。”

　李眉嫵等了很久，也沒等到他主將信箋的容告訴自己。

　只聽他輕聲說：“不是要跟我一起去？走罷。”

　“嗯好。”跟在他后。

　又聽他略帶埋怨的嘲笑：“你到底還要愣神多久？心思都不在我上了。”

　“沒。”笑著撓了撓頭。

　岔開了話題：“咱們到底去哪呀？該不會是去打家劫舍罷？”

　馮初：“若是放在以前，我的手還行。現在連飛檐走壁都不能，哪來的本事劫富濟貧呢。”

　聽見他這樣說，心底又泛起疚，小聲呢喃：“對不起。”

　旁人聽不見，他卻是聽得真切，糾正道：“你沒有對不起我，我是心甘愿的，是人都有一死，與其死在別，不如死在你手上。”

　出了門，便看見有人等在那里，乘上馬車，幾個人在竊竊談：

　“聽說溏朝時有個王爺流放到這邊，死后陪葬了不好東西。”

　李眉嫵算是明白了，這些人是來干什麼來了。

　“你還干這個？”悄咪咪扯了扯他的袖子：

　“我的意思是……你還會這個？”

　“我什麼不會？”除了生孩子，就沒有他不會的。

　“可是我聽說那東西極其危險，要麼咱們別去了。”退了。

　“人都不怕，何必怕鬼。人心會鬼怪可怕多了。”馮初安道：

　“你若是害怕，待會兒待在馬車上，別下來。”

　李眉嫵：“算了，我一個人在車上更害怕，我還是跟你一塊過去。”萬一在黑夜里看見什麼不該看見的。

　.

　馬車很快駛到，幾個人先后下了車。

　走在前頭的人，瞧了一眼四周灰蒙蒙的天空，低頭暗罵了句：

　“這鬼天氣，不是吉兆啊。”

　同行而來的人，后牽著一條黃狗，平常嗅覺靈敏，這會兒卻是一步也不肯再往前走。

　抻著兩只爪子，在地上不停的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