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趙王妃等人灰溜溜地出了椒房殿。

　趙王妃婆媳兩個，面難看地出了宮門。還沒上馬車，寧慧郡主就快步過來了：“三堂嫂，這口氣就這麼咽了不？”

　趙王妃苦笑一聲：“不咽了還能怎麼辦。皇后娘娘擺明要袒護沈祐到底，我們能有什麼法子。胳膊擰不過大啊！”

　又勸寧慧郡主：“現在不比從前了。你就忍一忍吧！”

　只恨曹太后走得早。曹太后最疼寧慧郡主，要是曹太后還在，寧慧郡主還有撐腰的。現在又能怎麼辦？

　袁皇后從嫁進皇家的那一天起，就被自己的夫婿捧著寵著，又有勢力龐大的娘家撐腰，人人敬讓三分。可不是會讓人的主。別說現在，就是以前，趙王妃也不敢惹這個二嫂。

　趙王妃婆媳上馬車離去。

　留下面鐵青的寧慧郡主站在原地。寧慧郡主膛起伏不定，一副快被氣炸了的模樣。

　福親王世子妃不得不上前勸：“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吧！這兒是宮門，惹人注目，別站在這兒了。”

　寧慧郡主一咬牙，扭頭上了馬車。

　……

　半日后，宮里的消息傳進了崔宅。

　馮君看了之后，將那頁紙給了沈祐，低聲笑道：“皇后娘娘這一通發作，實在是厲害。”

　沈祐仔細看了一遍，目中閃過一笑意。

　他雖然不懼這些眷，不過，被人偏袒護的覺總是格外好。

　馮君笑著問他：“看了這一封消息，有何想？”

　沈祐想了想答道：“如果以后再遇到這樣的形，我照樣揍他們。”

　馮君啞然失笑：“這話可別讓嬸娘聽見了。不然，嬸娘又得愁的幾日睡不好。”

　沈祐也笑了起來，點了點頭。

　“爹！爹！”

　旭哥兒響亮地喊了兩聲，邁著小胖跑過來。沈祐眉眼立刻和了許多，接連應了兩聲，一把抱起旭哥兒，手下略一用力，將旭哥兒拋到半空，然后接到懷里，再往半空拋。

　旭哥兒興地咯咯直笑。

　近來父子兩個大為增進，大半都得歸功于此。旭哥兒胖墩墩沉甸甸的，也只有沈祐才有這等力氣和準頭。

　馮君笑地看著父子兩個玩耍嬉鬧。

　過了片刻，吉祥悄步過來，將一個小巧致的錦盒送馮君手中。

　馮君不聲，拿著錦盒進了屋子里，關上門，以特制的手法打開錦盒。

　錦盒里是一張紙條，上面廖廖幾行字。

　馮君目一掠，面沉了下來。

　有人在暗中往邱家宅安眼線，用銀子買通看守江氏院門的管事婆子……

　江氏已經很久不在人前面，一直在“養病”，幾乎消失在眾人的腦海里。是誰忽然留意江氏，窺探邱家宅？

　聯想到近日來的風雨，馮君敏銳地想到了兩個人。

　趙王，福親王。

　一定是他們中的一個。

　這是想從沈祐的弱點手，收羅不利于沈祐的消息。還是有人……在懷疑沈祐的世？

　會不會是袁家人起了疑心，在暗中查探？這個念頭一閃過腦海，馮君心里陡然涌起寒意，后背冷颼颼的。

　就在此時，門忽地被推開了。

　沈祐走了進來：“出什麼事了？”

　馮君迅疾回過神，若無其事地將紙條放回匣子里，隨手將匣子關好：“沒什麼。”

　馮君做的差事，不足為人道。馮君口風，在沈祐面前也很提及。

　沈祐知道輕重分寸，馮君不說，他也不問。隨口笑道：“旭哥兒一會兒不見你，就四找娘。”

　馮君嫣然一笑：“好，我現在就去。”

　說著，便起往外走。

　沈祐下意識地瞥了桌子上的匣子一眼，心里模糊的閃過一個念頭。很快拋之腦后。

　當日晚上，馮君悄悄將紙條燒為灰燼，傳令下去，盯邱家宅，尤其是那個守門婆子。一旦有異，可以不必稟報請命，立刻出手制住守門婆子。

　原本邱家宅只安排了兩個人，現在想來，這點人手著實不夠。馮君又下令，調撥人手，一番安排，不必一一細述。

　這一切，都瞞著沈祐悄然進行。一來事關探暗哨行蹤，不宜泄。二來，馮君疑心有人在查探沈祐的真實世。

　要守住這個，絕不愿被沈祐察覺。

　……

　袁皇后一通怒氣發作，徹底震住了眾人。對朝臣們來說，這也是一個強烈且清晰的信號。帝后都在袒護沈祐，他們上的奏折本彈劾不。

　很快，彈劾沈祐的奏折便銷聲匿跡。

　半個月后，慶安帝下了一道圣旨到袁府。圣旨中褒獎了袁清鎮守邊關十數年的功勞，令袁清留在京城養老。

　圣旨中沒有提及袁清打敗仗失疆土的罪責，也未提及何將軍戰死和太子傷一事，算是保全了袁清最后的面。

　袁清下跪叩首，恭敬地接了圣旨。

　等傳旨的員離去，袁清捧著圣旨的手不停抖，老淚縱橫。

　解甲歸田，是所有武將夢寐以求的歸宿。可對他來說，這一道圣旨實在太過沉重了。幾十年的軍營生活，十幾年的邊軍主將，一夕之間就要全部拋下。

　袁海見兄長涕淚加，心里一陣惻然，低聲安道：“大哥，你別難過，現在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是啊，皇上沒有降罪，準許他以將軍的份致仕榮休，保全了袁家面，也為他保留了最后的面，他也實在沒什麼可挑剔的了。

　袁清了眼淚，低聲道：“皇恩浩，沒有追究我的罪責，我要上奏折謝恩。”

　袁海略一沉：“還是進宮面圣，當面謝恩才好。我陪著大哥一起進宮，正好順便去探太子殿下。”

　一提太子殿下，袁清面上出愧，忍不住嘆道：“蒼天有眼，殿下命無礙。否則，我唯有一死了。”

　可不是麼？要是太子當日沒救回命，袁清難逃一死，整個袁家都會遭重擊。

　只要太子安然無事，袁家暫時沉寂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