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嚶嚀，腦袋挨著膝蓋輕擺。

腰間陡然躥進來一寒意，冷得渾汗直豎，立馬睜開眼來。

由於臥室沒有開燈，定睛后才看清楚眼前有一團模糊的人影。

男人下挨近湊到傅染頸間，「好冷，幫我暖暖。」

明佑的掌心開傅染的，直接在腰際。

「怎麼這樣冷？」

「想你想的。」

男人黑曜石般的眸子攫住傅染的眼睛，輕聲打哈欠避開，「油舌。」

「我以為你會先回家。」明佑事先打電話給蕭管家，才知道傅染還在家裡。

「說好等你回來的。」

「飛機晚點，跟書有些事要理，等想起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已經在飛機上了。」

傅染睡意全無，嗓音出朦朧的暗啞，「幾點了？」

「起來換服，估計家裡都等急了。」

臨出門時，傅染瞧見明佑滿臉的倦，走過去幫他將大的領口整理好。

明佑一不站著，任由纖細的手指在他頸間作，驅車來到傅家時，范嫻正在門口不住張。

見車子大燈打過冷的建築緩緩駛來，范嫻開心地迎上前，「小染，佑，你們總算來了。」

客廳，圓臺上備了整整一桌子的菜，尤應蕊在沙發前看電視，看到他們進來，忙起關掉電源。

簡單的寒暄幾句后，相繼座。

范嫻不住往傅染和明佑碗裡布菜，也會兼顧到尤應蕊，心裡對傅染是有歉疚的，只不過越是親的關係，有些話卻越難說出口。

傅頌庭和明佑時不時說上幾句生意的事，明佑應對自如，眼睛掠過尤應蕊時不經意看到藏在袖口只出一角的手鏈。

他往傅染碗里夾了只蝦，狀似漫不經心道，「尤小姐這手鏈好看的，有些眼。」

尤應蕊落筷，右手放到膝蓋上，左手忙向手腕，原先藏得好，不想竟跑了出來。

即然這樣索承認，「那日你讓我幫小染選聖誕禮，你不是也送了我一條嗎？後來我找店員給我調了條跟小染一樣的。」

明佑瓣仍然噙笑，「看來你真是辜負了我的意思，你要知道我送你，跟我送傅染的意思是完全不同的。」m.

氣氛瞬間陷尷尬，傅染聽到尤應蕊所說的話，不由也將目轉向。

「三，既然是你送出去的東西，怎樣置我自己能做主吧？」

「當然，」明佑放下筷子，對著尤應蕊說話眼睛卻向旁邊的傅染，「你既然知道我送東西給傅染，你卻心去調一模一樣的，我該說你什麼好，居心叵測嗎？」

尤應蕊一張小臉沉寂，旁邊的范嫻見這樣雖然心疼，卻也不好開口說明佑。

「畢竟我跟小染算得上有緣，是不是我追求自己喜歡的都不行？」

尤應蕊雙眼平視，黑亮的眸子直直盯住明佑，范嫻不著痕跡從桌子底下握住的手，發現滿手心都是汗。

「緣分這種東西你上趕著要，也得問問別人稀不稀罕。」

明佑年輕氣盛，不習慣在咄咄人之時給對方留一點面。

尤應蕊眼圈紅，只淡淡牽起抹笑后，朝著明佑點點頭，「好，對不起。」

這樣的難堪，竟能忍讓。

吃過晚飯，范嫻拉著幾人打牌，傅染只留了個把小時，傅頌庭知道明佑剛從國外回來，所以也沒有強留他們。

范嫻將他們送走後在門口站了會，轉進去時看到尤應蕊悄無聲響地立在花園，眼睛怔怔盯著車子消失的方向。

范嫻走過去摟住這個兒的肩膀，「蕊蕊。」

「媽，我也該回家了。」

范嫻手掌在肩胛輕拍，「你雖然對誰都沒有說過，也未在人前表過，但是媽知道你的心思。」

眼裡一慌，「媽，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當年你還在傅家的時候，我們帶你參加過一場慈善晚宴，我記得那是你頭一次見到佑，李韻苓拉住你的手對我說，你這兒長得真好，還說一直想給佑找門門當戶對的親事。」

「雖然只是一句玩笑，我也沒想到以後竟會當真，但你顯然是有心的，我有一次收拾你房間的時候找到不關於佑的照片……」

「媽！」尤應蕊忽然用雙手捂住臉，「別再說下去了。」

「蕊蕊，」范嫻抱，「你既然能把他藏在心裡這麼多年，何不嘗試著忘記呢？」

「我藏得很好是不是？」尤應蕊鬆開手，眼睛里有閃爍的晶瑩，「至除了你，誰都看不出來。」

范嫻一聲嘆息，已是無話可說。

明佑半邊臉在暗夜，他食指輕敲方向盤，「冤枉了我也不道個歉？」

「我冤枉你什麼？」傅染明知故問。

「我總算知道那晚你為何那樣反常，傅染，你吃醋了吧？」明佑眼裡是滿滿的篤定，「別不承認，你把手鏈扔掉時我就看出來了。」

「你很自。」傅染神飛快地掠過抹尷尬，不得不承認，那條手鏈扔得太早了些。

一個電話適時打斷明佑要開口的作，傅染忙在包里掏一番，總算找到了救星。

想也不想地接通，「喂？」

「小染，我是吱吱，我快遞到你家的郵件收到了嗎？」

「沒有啊，是什麼東西？」

「也沒啥，是我在淘寶給你買的禮，我查看流應該是到了，你記得簽收，還有，新年快樂。」

傅染淺笑出聲，把臉向車窗，「你也是，新年快樂，禮我會補給你的。」

「我可是為你心挑選的，到時候保準你有個大大的驚喜。」

回到依雲首府，蕭管家把一個郵件給傅染，說是下午寄到的。

二人相攜上樓，明佑非要看看是什麼東西，傅染不給，「又不是送給你的，激什麼？」

「你的不就是我的。」他再度發揮手長腳長的優勢從傅染手裡搶過郵件，力道不及，只有站在旁邊看的份。

「不會是顆定時炸彈吧？」

明佑邊說邊拆開包裝，裡頭用黑袋子封著，看來十分保，他拉開袋口，一把扯出樣東西。

傅染湊近，好像是團布料。

任明佑縱橫風月場所多年，一時半會也沒能認出這是何玩意，他把團著的東西打開。

傅染驚愕，微張。

是條白的男士，很，穿上估計就跟沒穿一樣。

關鍵是就唄，前面關鍵部位居然還有條大象的鼻子，要多形象就有多形象，這些元素已經足能令人脈噴張，還有最關鍵的一點……

那大象鼻子居然是豹紋的！

明佑拎著的手在抖，他向旁邊同樣呆楞的傅染，「這究竟是送給你的，還是送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