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揚了揚手裡的照片，「你從哪來的？」

「別以為我派人跟蹤你，這是我媽拿來的，那邊有人專門盯著老大。」

與他無關的事，明佑自要撇清。

「上次我跟他在馬路被拍，有人借小報記者的名義把照片寄到爸那兒，恐怕也是你做的吧？」

「你什麼意思？」一語中的，明佑臉越發難看。

傅染不想把話題扯開，將照片隨手丟進旁邊的垃圾桶，「我沒做過，你就是我，我還是這句話。」

兩人自然是不歡而散。

傅染一早說過，明家是個深不可見底的黑淵，如果猜測沒錯的話，當初那張照片也是出自李韻苓之手。

而明佑則利用它直接促了明錚和羅聞櫻的訂婚，至於他為什麼做這些不利己的事，傅染沒有時間去深究。

只當明佑子跋扈張揚卻心機不深，原來是自己看錯了。

傅染焦急找到明錚，還未開口，對方卻已堵死了的路。

「小染，我就知道當初的半途而廢是因為錢，現在，你總算能做你想做的事。」明錚示意服務員給傅染一杯熱飲。

嚨口火燒似的疼，斟酌再三的話被明錚突兀打，不由揚聲，「那筆錢真是你的？」

明錚點頭，沒有毫要瞞的意思，「我知道你不肯收，是以為我存了什麼私心，小染，相信我，我只是不想看你難，不想看你陷兩難……」

傅染盯著面前這張臉，寄希於能從他清冷的神間瞧出端倪。

但不知是他真的問心無愧還是藏得太深，同以往的每一次一樣，仍舊看不，「那些照片……」

「果然，我看到網上的消息時想打電話給你，我贊你的做法。」

傅染百集，口窒悶難。

輕呼吸，子無力地偎向椅背，「你也認為我是那個料者？」

明錚面訝異，「難道不是你？」

傅染咬瓣，目充滿探尋。

明錚啜口咖啡，眉峰輕挑，狀似不悅說道，「你這麼著急找我，難不以為是我做的？小染，琛子是我的表弟，他儘管有錯，但親手把他推出去的事我不會幹。」

所有人都能撇得乾乾淨淨，唯獨傅染不行。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卡號？」

「佑給你的銀行卡是公司財務經手的，我只要些心思就能調出來。」

明錚冷靜地觀察片刻，他食指在桌面輕擊，側面顯幾分若有若無的散漫，「小染，如果這件事真的不是你做的，還能有誰？」

「但是發上去的照片確實只有我電腦里才有。」

「那你得想清楚了，誰最有機會你的電腦。」

傅染從錢包掏出銀行卡，明錚抬頭，「怎麼，真的要跟我客氣？」

傅染出的作頓住，細想片刻，又把卡塞回原位。

「也對，再說這件事你間接有份，算我借你的，」傅染抬首向對面的男人，眼裡認真，「哥哥，我想你告訴我，照片的事與你無關？！」

明錚角輕揚，他點點頭，「我告訴你，與我無關。」

傅染離開后又去了趟醫院，把銀行卡給嬸嬸。

病房滿趕來的記者，不用說，事一旦揭開就很難捂住。

所有人都堅信消息是傅染放出去的，嬸嬸拿到錢后按理說也算沒了後顧之憂，在記者的一再追問之下卻仍舊含糊其辭。

明雲峰知道事原委后大發雷霆，並且再三警告明佑和李韻苓不得手。

網路的力量不容忽視，幾天後，李琛在家裡被逮捕。

當著明雲峰的面李韻苓不好發作，待他上樓歇息，傅染先李韻苓開口，「媽，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照片的事我真的一無所知。」

「一無所知？」李韻苓未然大怒，只是冷笑說道，「你嬸嬸兒的事沒幾個人知道，要真是別人料，為增加輿論效果，肯定會說被強的事，可事卻恰恰只說了一半，小染，既想把事揭開又想保護那孩名聲的人，除了你還有誰？」

傅染被說的啞口無言。

「算了，事已至此也只能聽天由命，誰也別怪誰。」

明佑自始至終沒有說話，他傾起掐滅手裡的煙。

傅染眼見男人領口敞開，他收回作，眼睛睇向。

「如果李琛真的沒做過，誰都冤枉不了他。」傅染更希能要一個真相。

明佑拿起車鑰匙起。

「等等，」傅染喚住他，「尤柚已經答應配合警方，我希爸爸的話……你能聽進去。」

男人修長的邁過傅染，直直走出大廳。

傅染在空曠明亮的客廳坐了會，這事明顯將到孤立無援的立場。

想起自己的包還落在房間，儘管跟明佑從來不過來住，但房間李韻苓每日都讓人細心打掃。

滿腹心事來到三樓，拿了包出來經過明嶸的房間時聽到一陣細微的說話聲傳出。

「姐，現在怎麼辦？」是李則勤。

「你姐夫剛睡著，你輕點，我也沒想到小染會捅這樣的簍子，但琛子是我們李家的獨苗，我哪怕跟你姐夫翻臉都會保住他，你放心吧。」

「你讓我怎麼放心？」李則勤腳步聲不耐響起，「現在輿論力大，事恐怕很棘手，這件事只有佑能幫我……」

「他不會袖手旁觀的。」李韻苓口氣篤定。

傅染在門口，脊背一陣涼意從尾骨端躥。

「姐，我醜話不怕說在前頭，方才你跟佑也說了，老大既然肯給錢，那就擺明他已做足準備，要不然怎會輕易暴自己？

"海天城的項目佑和老大暗地裡斗得你死我活，他們都有意拉我，有句老話說得好，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佑不用開口，我都會幫著自己外甥，但是……」李則勤頓了頓方道，「倘若老大能盡心幫我把琛子弄出來……」

「你糊塗！」李韻苓怒喝，「這種話都說得出來？佑不幫你還能幫誰？放心，琛子不會有事，但倘若再讓我聽到你說這些不腦子的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我說的也是事實，現在誰能幫我兒子，我就幫誰……」

傅染向後輕退，手臂無力地扶著牆壁走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