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嫻穿著墨綠旗袍,珍珠鏈子在前圍了兩圈。
晚宴結束后服還未換下,「前兩年,李韻苓大大小小的酒宴一概不參加。今天是我頭一次見,舉手投足倒是比兩年前更華貴端莊,但還是不饒人,我們傅家註定是欠他們的,以後的報紙還不知道怎麼寫呢。」
「媽,報紙登出來的東西一向沒準頭,你要計較的話氣壞的還是自個。」
「你啊!」范嫻暗暗嘆氣,「也不知道你的子像誰。」
「當然是像你或者爸嘍。」
「才怪,你的子啊誰都不像。」
傅染聞言,混沌的腦袋陡然劇烈疼痛。
范嫻也意識到說錯話,把被子給傅染蓋好後起,「待會出去吃點,飯菜我讓陳媽熱著。」
「媽,」一條手臂出被子,「幫我找點冒藥吧,我有點不舒服。」
「你冒了?」范嫻打開床頭的燈,果然看到傅染兩邊臉頰通紅,探手一額頭,「不行,發燒了,快去醫院。」
「不用,吃點葯就好。」
溫度計一量,居然燒到了40°。
范嫻忙令司機連夜把傅染送到醫院。
又是驗又是掛水,范嫻心疼地坐在床邊一個勁自責,「我怎麼早點沒發現你發燒呢,都燒這樣了。」
「媽,我沒事的。」
「你們先回去吧,我掛完水睡一覺明天早上肯定沒事。」
范嫻讓同來的司機先送傅頌庭回去。
vip病房有陪護床,傅染眼見執意,再加上確實虛弱,也就不再勉強。
喝口水躺回病床,眼睛盯著速度適中的點滴,抵抗力真是差,爬個33層樓梯居然都能冒發燒。
「小染,好點沒?幸好沒變肺炎,嚇死我。」
「媽,醫生喜歡嚇唬人。」
范嫻給傅染杯子裏倒滿熱水,拉張椅子坐到床邊,「好好的怎麼會高燒呢?」
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給人一種毫無安全的恐慌,傅染咳嗽幾聲,「媽,我想吃橘子。」
「好,門口有水果店,我順便給你買點梨潤潤嚨。」
「嗯。」
傅染側個想睡會,腦袋越是疼意識卻越清醒。
輾轉難眠,不小心扯到管的針頭,疼得嘶一聲坐直起。
人在生病時每個都會變得異常靈敏,聽到好像有門把被慢慢擰開的聲音,接著,是一陣悄然無息接近窒息的腳步聲,「媽?」
范嫻才出去5分鐘不到,難道回來了?
要麼就是查房的護士。
但並沒有人回答。
傅染想來是自己聽錯了,躺回床上,閉著眼睛想讓自己睡著。
耳邊有朦朧的窸窣聲,形容不上,睜開眼睛忽然看到一樣東西順著門口像遊魂般飄而來。
嚇得口一窒,心差點蹦到嗓子眼,由於范嫻怕睡得不好臨走時把燈都關了,只留一盞微弱的床頭燈。
傅染忙撐起,待東西飄近后定睛細看,才發現是個灰太狼氫氣球。
灰太狼大大的腦袋頂著天花板,尾部的紅線繩還在左右搖晃。
這景已經不能用驚悚來形容。
傅染手抹去前額的汗。
一陣彩鈴聲陡然接踵而至,手機震發出的嘈雜更加令傅染惶恐。
一顆心還未落定,再度懸置於間,手接過手機,只見屏幕顯示有一條信息,是否查看。
傅染想起前幾年風靡全球的恐怖片《午夜兇鈴》,今晚所到的驚嚇絕不亞於當初在電影院看貞子。
手指在是和否之間徘徊,再看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
傅染心想,應該沒人會這麼無聊跟惡作劇,把手指用力按下去。
是張照片。
傅染杏目咻然圓睜,握手機把它塞被窩,不是淋淋的恐怖劇照,而是張香艷的床照。
偏偏裏頭的主角還是。
傅染想起明佑曾經趁不備拍過這樣的照片,但當初明明說過刪除了。
把手機拿到跟前,往上翻,看到照片的標題寫著:這般高時最的模樣,還有別的男人看過嗎?
傅染手機,一拳砸在的被面上。
視線隨著灰太狼氫氣球的尾繩而擺,抬起手猛地按響床頭警鈴。
沒多久,聽到護士走進來的腳步聲。
抬頭向點滴瓶,見還有大半瓶,「請問有事嗎?」
「你進來時看到門外有人嗎?」
護士疑地隨著傅染的視線向門口,「沒有啊。」
「幫我把針頭拔掉。」
「還有半瓶呢。」
「我有急事,快點。」傅染話語未落定,把被子掀至旁邊,兩條穿上了拖鞋。
護士拗不過,只得上前幫把點滴針頭拔去。
匆忙往門口方向走去,由於高燒人還很虛弱,傅染扶住牆壁挪到走廊。
除了偶爾來回走的幾名護士外,連個哪怕是病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傅染不死心,又順走廊找一圈。
「你還病著呢,不要命了是不是。」追出來的護士見站在樓道口吹風,「要有個好歹我們擔待得起嗎?」
「你真的沒見到有人進來,他經過護士臺帶著個氫氣球。」
「沒有沒有,趕回去。」
傅染被護士強行帶往病房,進門口的瞬間回頭了眼,難道真遇見鬼了?
范嫻拎著水果走病房,給傅染洗了個梨,「房間里怎麼會有氣球,哪裏來的?」
「我也不知道。」傅染乖乖半躺著打點滴。
范嫻把水果一塊塊切好,用牙籤叉起送到傅染邊。
「媽,你在醫院外面的水果店買的?」
「對。」
「那……你看到明佑了嗎?」
「佑,沒有啊,」范嫻掩飾不住吃驚,「小染,他怎麼會在這裏出現?是不是你們之間還有什麼?你可別……」
「媽,」傅染打斷的話,「不是,我剛才去廁所,在窗戶里看到個背影覺得跟他像。」
「是麼?」
傅染吃了口水果,將話題扯開。
護士進來換點滴瓶,傅染讓把氫氣球拿出去給住院的小朋友。
在醫院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高燒有所消退。
傅染配點葯回家休養,把門反鎖后拿出手機,找出昨晚收到的信息。
按照原號碼,回復短訊,「你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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