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韻苓垂下的眼簾抬起,「這次又想訛詐什麼?嫌李琛吃的冤枉苦不夠嗎?」
「這件事既然都過去兩年了,我覺得完全沒必要把它再翻出來。」
傅染言辭懇切,「照現在的事態發展下去,李琛也免不了會再被牽扯進來。」
「佑,今兒倒是早。」李韻苓目越過傅染向後。
傅染後背僵直,聽到腳步聲漸行漸近。
明佑繞過傅染側走到李韻苓旁邊,在兩人中間撿了個位子坐下,「不是說好今天跟你吃晚飯嗎?」
「對對,瞧我這記。」李韻苓言語歡快,「我得讓蕭管家準備幾個你吃的菜。」
瞧他們一臉沒事人的樣子,傅染乾脆打斷李韻苓的話,「我希您可以考慮下我的意見。」
「有什麼好考慮的?當初那y頭一口咬定琛子毀的容,你不也覺得是佑暗地裡幫助琛子嗎?今天的苦琛子一樣也過,出門不敢開車,走到哪都要戴個墨鏡,他當年也不過才滿20。」
李韻苓前後態度截然相反,手裡的一株玫瑰花丟擲到地上,眼見艷滴的花瓣摔得四分五裂。
「至,尤柚才是最大的害者,李琛強暴是事實,鬧到最後對誰都沒好。」
「你說強暴就是強暴?你有什麼證據,我還說那丫頭是自願的呢,就算真鬧到鑒定一步又怎樣?兩年前的事誰親眼看見了?有多個男人還說不定呢!」
「你——」傅染沒想到這種話能從李韻苓這樣自持有良好修行的貴婦裡說出來,「請您尊重下別人。」
「傅染,我讓你進來都算是對你客氣了,也不枉你白睡在佑邊幾個月,畢竟離開的時候也沒能拿到好。」
傅染踏進別墅前,做好最壞的打算,但李韻苓的話尖酸到令幾乎沒有還的餘地,抿菱,看到明佑神漠然,偶爾會和李韻苓說上幾句話。
「你們的意思,是非要將事鬧大了?」
李韻苓拋出句話,「要收手也可以,你答應我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在這跪滿一小時,我再考慮要不要平息此事。」
傅染表僵,神難以置信。
明佑睇了眼李韻苓,似乎也想看傅染能不能彎腰屈膝,李韻苓角微噙起冷笑,盯著一張蒼白的臉。
他們都想看的難堪,想看被踩在腳底下的辱,明佑三番兩次耍著玩,李韻苓則直接開口要讓下跪。
傅染不過想找個最妥當的解決方法,但是很顯然,他們不接。
兩手在圓臺邊沿撐了下,這才站起,「我沒力應付你們的出爾反爾,既然談不攏只能說憾,要是再牽扯出什麼事來,我提前說聲抱歉。」
李韻苓面沉著傅染離開的影,手裡的剪子憤恨丟出去。
站在旁邊沉默至今的明佑總算開口,「媽,我說過讓你別這心思,況且琛子目前還在國外,你和舅舅非要搞出些事才開心嗎?」
「佑,我們氣不過啊!」
「傅染有句話說得對,尤柚變這樣責任還是在琛子。」
「強暴的事很難定,誰知道是真的還是半推半就?」李韻苓眉目不屑,但想到傅染離開的決絕,又難免擔憂,「不會真的再扯到琛子上吧?」
明佑言語間篤定,「應該不會,目前尤家生活一團,傅染斷不會再去雪上加霜,對尤柚保護都來不及,而且也清楚強暴的事早過了取證的時間,現在提出來只會給尤家帶來麻煩。」
「那最好,」李韻苓把玫瑰花一支支收起,「我倒要看看怎麼去解決。」
事鬧到這種地步,明佑也想不出傅染能找到怎樣妥善安排的法子。
離開明家,傅染依言去尤柚家裡,嬸嬸把換洗的服裝進行李箱,臨走時一再叮囑傅染要注意尤柚的緒,生怕想不開。
傅染的車停在樓道口,叔叔先下去看了眼,確定四周沒人這才上樓接了尤柚。
一直到車上,尤柚都很安靜,臉照例用圍巾裹住。
「尤柚別怕,到家就好了。」
接尤柚回到傅家,陳媽在準備開飯,范嫻給傅頌庭泡杯茶兩人閑聊幾句新聞,聽到門口傳來說話聲,范嫻循聲,手裡捧著的茶杯差點摔掉。
傅頌庭亦是一怔。
傅染生怕范嫻當尤柚的面說出什麼來,拉著尤柚的手上前,「爸,媽。」
尤柚乖巧地立在一邊,「伯父,伯母。」
「這……這……」范嫻不知該說什麼。
「媽,我把尤柚接過來住幾天,房間不用另外準備,跟我睡。」傅染幫著尤柚把行李拎到樓梯口。
尤柚垂著頭不太敢說話,儘管看不到臉,但范嫻過黑亮的眼睛能覺到這張臉之前的麗。
「還沒吃飯吧,來,坐。」
尤柚跟著傅染,傅染走到哪就跟到哪,吃飯時小心翼翼想把邊的圍巾掀開。
傅染見狀,走到尤柚後,「不能這樣總捂著,把它拿掉好不好?」
尤柚起先猶豫,不住傅染勸說這才點頭。
忐忑地了眼范嫻和傅頌庭,見他們眼裡一如之前的神,這才安心開始吃飯。
飯後,傅染帶尤柚上樓。
范嫻趁機拉住傅染單獨說幾句話,「小染,這樣行嗎?指不定會鬧到我們家裡來。」
「媽,對不起,但是尤柚家裡肯定待不下去了,今天差點咬舌自盡……」
「什麼?」范嫻嘆口氣,「也是命苦。」
「媽,事過不了幾天會過去的,我會想辦法。」
「這……好吧。」
傅染坐在梳妝桌前,尤柚睡著了,撐著下頷心緒雜,看到尤柚不安地翻來覆去的影,心裡更加難。
輿論的力不是他們逃避就能過去的,也不是時間能消磨掉的,語言暴力無孔不,傅染生怕攻擊會越來越迅猛。
唯一的辦法是面對,且承認錯誤,但這是一招險棋,一旦走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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