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忍了半晌才把咖啡咽回肚中。

仔細端詳著明佑的臉，見他不像在說謊。

「不信？」明佑索掏出手機，「給你看看貨真價實的。」

傅染一掌推開，另一手按住嚨口，「我不要看。」

明佑把手機放回兜。

「你不會把錢也趁機拿回來了吧？」

「想不到你比我還毒，錢我讓他們帶走了，狗急還會跳牆。」

傅染見他的手又在搭過來，刻意與明佑拉開距離，「事也算過去了，也謝謝你吧。」

話里聽著有勉強的意味。

明佑跟傅染走出咖啡廳，打開車門要離開，明佑撐在前，「陪我去趟商場吧。」

「我還有事。」傅染推了下他的手臂沒推開。

「過河拆橋啊？」

「誰拆誰的橋還不一定，」傅染右腳進駕駛座，「沒事的話我們還是不要見面吧，咬你咬得，很容易把我再牽連進去，兩年前那次已經夠了。」

覺得現在的生活好，不想再被冠上眼見明佑東山再起，有心攀附的臭名。

「說什麼你不是向來不在乎的嗎？」

「現在不一樣了，」傅染彎腰從他腋下駕駛座，「再見。」

拉著車門示意他鬆手，明佑也不作糾纏，撐在車頂的手臂收回，傅染砰地拉上車門駕車而去。

明佑站在原地，眼看紅車尾不帶留地駛過紅綠燈口，不出片刻消失在眼中。

尤柚的事過去后，叔叔回到原單位上班，小區恢復以往的平靜，嬸嬸天天點香希保佑尤柚，讓造勢者不再來打擾家裏的生活。

傅染從工作室離開經過超市，買了尤柚喜歡的幾樣水果去尤家。

嬸嬸特意給配把鑰匙，開門進去，聽到尤柚的聲音從房間傳出來，「不是這樣的，應該擺在那地方。」

傅染彎腰換鞋，看到一雙男人的皮鞋出現在門口。

看來家裏有客人。

嬸嬸系著圍從廚房出來，「小染來了。」

傅染把購袋一個個放到餐桌上，「嬸嬸，家裏來客人了啊？」

「嗯，」嬸嬸神怪異，有些尷尬，又有些說不出的彆扭，「在尤柚房間，你去吧。」

傅染走到房間門口，門敞開道，尤柚的背影率先映眼簾，笑聲清脆，手指不住在電腦鍵盤飛舞，「這樣，看，裝備都是我們的了。」

傅染推開門，「尤柚。」

坐在旁邊的男人扭頭，傅染驚得杵在門口，尤柚起走到邊，「姐，你總算來了，我們等你半天呢。」

桌上擺著一臺全新的蘋果筆記本電腦，包裝盒跟各種件安裝地盤都散在旁邊。

尤柚見不說話，小心翼翼拉了拉傅染的手，「姐，姐夫給買的。」

垂首見尤柚生怕氣的模樣，心疼地了尤柚腦袋，「在玩什麼？」

「網絡遊戲，」尤柚拉過去，「但是才接，我和姐夫都不順手。」

傅染聲音盡量落得平靜，「尤柚，他不是你姐夫。」

「姐，我不想看到你們這個樣子。」

「尤柚，」傅染想解釋，但最終還是把話咽回去，「你小孩子不懂。」

尤柚把傅染拉到電腦桌前，「媽在外面做飯，一會讓姐夫在家裏吃飯，我去看看今晚有什麼好菜。」

尤柚走出去，把門拉上。

傅染盯著電腦屏幕進行到一半的遊戲，「還記得前段日子，尤柚被毀容的真相曝后我找你幫忙的事嗎？」

「記得。」

「你們差點把尤柚到自殺，明佑，」傅染了眼門口，「你怎麼還敢來？」

「我知道的時候事已經鬧開，即使當時手也收不住局勢，與其這樣還不如讓整件事徹底撕開，尤柚也不用一直藏著心理負擔。」

「倒是為我們好了？」

尤柚推門進來，傅染噤聲，看到端著盤水果，傅染手把拉到邊，「功課做完了嗎？」

「做完了，不然我哪敢玩呢。」

尤柚對明佑沒有毫的芥，但並不代表叔叔嬸嬸也是，傅染有些擔憂，生怕吃完飯的時候鬧起來。

「我們出去吃吧，改天再來看尤柚。」傅染朝明佑使個眼。

「別啊姐，」尤柚拖住的手臂，「媽媽把飯菜都準備得差不多了。」

「既然這樣，我們吃過晚飯再走吧。」明佑也開口。

傅染聞言心想，到時他被揍得斷手斷腳鐵定不會管他。

嬸嬸忙碌準備晚飯的事，盡量避開到房間來，外頭傳來叔叔的說話聲，傅染提心弔膽地跟在明佑和尤柚後走出房間。

看到明佑，叔叔先是一愣，目繼而轉向傅染。

他臉沉，嬸嬸站著沒說話，叔叔肯定以為是把明佑帶到家裏的，想發作卻當著傅染的面不好發作，尤柚招呼他們座，又跑過去跟叔叔撒。

傅染如鯁在，面對整桌好菜也食之無味。

尤柚給明佑倒酒，也給叔叔滿上杯。

氣氛異常詭異，明佑不曾筷，他朝叔叔舉起杯子又放下。

「叔叔，嬸嬸，尤柚，兩年前出事到現在，家裏一直沒有出來面對過，更別說是道歉，當時我的理方式不當，我媽和我舅舅為保護李琛更做了不傷害尤柚的事，我替我自己以及李家所有的人跟你們說聲對不起。」

傅染眼睛盯著手邊的飯碗，聽到尤柚帶哭腔的聲音，「姐夫……」

「尤柚，我應該在第一時間帶琛子站到你面前，而不是包庇。」

傅染坐在明佑左手邊，抬起頭看到男人眼裏的誠摯及認真。

兩年前，不尤柚和李琛，就連傅染和明佑都還年輕，誰也想不到一次不的錯誤會導致怎樣的後果。

追溯源，明佑終究低了頭。

叔叔嬸嬸儘管心裏對李家憤恨，但明佑這番話卻得到了他們最大的諒解，傅染不知，原因還是在。

屋及烏四個字，是最好的詮釋。

飯桌的氣氛還是有些沉悶，飯後便好了很多，尤柚拉著明佑和傅染玩會遊戲，臨走時堅持要去送他們。

順著昏黃的應燈走出樓道，傅染在前面走，尤柚悄悄拉住明佑的袖口，他腳步放慢，待跟傅染拉出段距離后才問道，「尤柚，怎麼了？」

「姐夫，我想問你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