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視線落到他臉上，明佑雙手抱在前，呼吸沉穩有力。

只這一會時間他就睡著了，自收拾的利落，不像有些人熬夜后鬍子拉碴。

舒緩的輕音樂加了催眠的作用，傅染也覺難得的心曠神怡，心裏落得平靜自在。

這樣過去幾日，又是一個周一的早晨。

傅染下樓看到傅頌庭西裝革履，范嫻笑著為他準備好公文包，「先吃早飯吧，時間還早呢。」

「爸，」傅染嗓音清脆，「今天這麼早？」

范嫻臉一掃往日的霾，「你爸要去上班，能不早嗎？」

傅染驚詫於明佑的辦事效率，不聲來到二人跟前，「我就說清者自清嘛，你們還老擔心。」

陳媽準備的早餐也比平日裏富，傅染紮起頭髮往餐廳方向走去。

「小染。」范嫻喊。

「嗯？」

傅染拉開椅子正準備座。

「明天晚上喊佑來家裏吃飯，這件事他出錢出力，我們心裏記著。」

「爸，媽，你們怎麼會知道？」

「既然是他幫得忙，總不能白讓人家出援手，自己卻揣著明白裝糊塗吧？」范嫻將煎好的蛋遞給傅染，「你爸的事還好是有驚無險過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找誰哭去。」

傅染將家裏的意思說給明佑聽，沒想到他欣然同意。

「你就不能假裝客氣下嗎？」

明佑噙起抹笑，「自家人不說兩家話。」

傅染離開辦公室后，明佑著書架上的一排車模，他拿起電話按下線，「倪書，你進來。」

「lvan，有事嗎？」

明佑抬起頭，眼睛冷冷瞥向，他推開辦公椅走到書架前，「給我解釋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倪書不以為意，明佑搶先又道，「要還不肯說實話，明天開始在家休息段日子，倪書，我看你是閑的發慌了吧？」

倪書委屈得眼圈通紅，站在書架前不說話。

「別以為我留著你你就真能什麼事都依著自己的子來，」明佑語氣淡冷，「有什麼看不過去的全給我藏在心裏，要麼留在這當瞎子，要麼走。」

「lvan？」明佑從未跟說過這樣重口氣的話。

「出去。」

傅染拿著資料來到書臺，正好看到倪書從辦公室出來，著眼睛，看到傅染恨恨瞪了眼。

「倪書，這是資料。」m.

手用力奪過去，也不敢再發作，「有什麼好看的？」

聲音嘶啞，眼裏淚水涌。

傅染跟也沒什麼，問了也是白問，轉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準時刷卡下班，明佑跟傅染一道去傅家，范嫻和傅頌庭都在，見到明佑，傅頌庭也不若之前那樣冷淡，趁著準備晚飯的間隙邀明佑殺一盤。

棋逢對手，傅染站在旁邊只有看得份。

將親手沏好的茶分別端給明佑和傅頌庭，這段日子跟著傅頌庭棋藝漸長，眼見明佑手裏的棋子要落，傅染忙喊了句，「別。」

這時候，早已將觀棋不語真君子這話拋到腦後，傅染指了指棋盤，「下到這。」

明佑面帶疑慮，把落到一半的棋子收回，「真的假的？」

「聽我的沒錯，」傅染有竹，「再說旁觀者清麼。」

傅頌庭見二人討論的歡，「商量好了？」

傅染有竹，「好了。」

「行吧，」明佑一子落定，「輸了全怪……」

「好！」傅頌庭喜上眉梢，「通殺！」

傅染站在旁邊只有對手指的份，「可能是我看錯了。」

明佑直嘆傅頌庭棋藝高超，眼睛瞪向傅染，還旁觀者清呢。

離吃晚飯還有點時間，明佑來過傅家寥寥幾次，只是連樓上都未去過。

他跟在傅染後，二樓走道掛滿裱裝的字畫，明佑經過一間屋子，看到保姆正從裏面出來。

眼角餘瞥到，應該是人的房間。

他站立在門口，「這是你的臥室吧？我進去看看。」

說完，手已經擰開門把。

傅染走在前，聽到靜旋，大步來到明佑旁，按住他出去的手，「我的房間在裏面，這間不是我的。」

「那是誰的？」

傅染把拉開的房門合上，范嫻有這個習慣，也跟傅染說過，畢竟這裏住過曾經在邊二十年的兒，就像一種好的回憶，哪怕人不回來這件屋子也要空著。

「尤應蕊。」輕輕道出這個名字。

明佑若有所思點點頭，「就是那個打小跟你換錯的人吧？」

「嗯。」話題只要涉及到尤應蕊，傅染都不想深談。

明佑掩不住好奇，「似乎一直沒有見過，現在過得怎麼樣？」

傅染想起范嫻說過的擔憂，「應該還好吧，出國了。」

「是麼？」

傅染並沒有在人背後議論的嗜好，所以關於尤應蕊可能被包養的事更加三緘其口，不毀人名譽。

明佑跟著傅染走進的房間，典型的人品味，同依雲首府他們的主臥風格大相徑庭。

朝南的窗戶，極好，臥室整齊乾淨，帶玻璃門的書櫥，開關上掛滿零零碎碎小玩意。

暗紅的地板，鋪著圖案繁蕪的地毯，窗口的書桌上有幾本書，明佑走進去，看到傅染飛快跑到窗前，作利索地疊起被子。

略帶尷尬地紅了臉，「早晨起得太匆忙。」

的房間又都是自己收拾的，不習慣別人進來。

明佑笑了笑，倚在門口的子直後走進去，「一個人睡覺好嗎？」

傅染早已習慣明佑突如其來的噎死人本事，「好。」

他環顧四周，來到窗前，隨手拿起本書，恰好是傅染當日在新華書店買的《緣來有染》。

拉開窗，冷風席捲了殘照進來。

明佑在不算大的房間轉了圈，爾後坐在傅染的床沿，「以前跟你好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來這住上一晚？」

傅染挽起窗簾，明佑看到窗簾上綉著一個個憨態的小熊，配合青藍相間的格子。

他子往後倒去，舒適地發出輕嘆。

傅染坐在桌前，出一本小說，隨手點亮枱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