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秦暮暮去傅家找傅染,說好出去逛街,馬上投工作地置辦幾行頭。
看到傅染挎著包走出來,秦暮暮坐在駕駛座直按喇叭,待傅染打開車門坐進來,發引擎道,「你的車呢?」
「昨天青山回來太晚,我讓佑開回家了。」
秦暮暮眼角瞥過後視鏡,裡不忘開玩笑,「你啊,當心他開你的車出去找妹妹。」
「得了吧你,」傅染不以為意,「要出去也不該開我的小車呀。」
秦暮暮一襲長,頭髮才重新燙染過。
「對了,暮暮,你跟顧磊什麼時候結婚?不是都見過雙方父母了嗎?」傅染拿出化妝鏡,這天氣乾燥得厲害,塗了層潤膏這才覺得好些。
「哎,別提了,」秦暮暮頭疼地皺起眉角,「我爸媽不同意。」
「為什麼?」傅染折起化妝鏡,「之前不都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嗎?」
秦暮暮把車的音響調輕,「顧磊靠著家裡的關係和錢開了家公司,但經營狀況也只能算一般,我爸媽說他是啃老族,不是靠自己雙手打拚出來的將來給不了我幸福,總之理由一大堆,這段日子還想著給我相親呢。」
傅染頭靠向椅背,「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秦暮暮心不在焉地駕車,幾次話衝到邊又被咽回去。
顧磊旁敲側擊問過和傅染的關係,這幾天追得更是,讓無論如何要說服傅染,只要搭上明佑的關係,哪怕撿些殘羹冷炙每年都能賺得一筆可觀的費用。
到時候,不愁爸媽還會反對。
但秦暮暮開不了口,且不說和傅染的關係,要真腆著臉去求明佑,都不知道以後該怎樣面對傅染。
「暮暮,你顧磊嗎?」
「。」
「其實我和吱吱對顧磊都不算了解,他家裡條件也不錯,這點你爸媽應該明白,既然差不多的話,無所謂啃老的問題,只要他有上進心,我覺得家境都無所謂。」傅染其實並不願意秦暮暮想得太過複雜,這樣只會給自己增加力而已。
「我原也是這麼想的,但這兩天我爸媽得太,顧磊又堅持說不會放棄……」秦暮暮心煩氣躁,拿起旁邊的水喝了口,「算了,逛街去,誰讓我不好我今兒個拿錢出氣。」
這話,是從宋織裡學來的。
過了正月十五,生活重新又開始步上正軌。
傅染的fu也投到工作中,明佑手頭有生意要談,不能再像過年那幾天似的膩在一起。
但只要有空,兩人還是會像其他一般吃飯看電影,日子倒也過得閑適。
傅染跟工作室的老師們陸續走出fu,看到明佑的車大搖大擺停在門口,走過去彎腰看著駕駛座的男人。
「上車。」明佑戴著茶墨鏡,一貫的短髮,眼裡的戾氣被極好地掩埋,傅染打開車門坐進去,明佑卻並未立即發引擎。
傅染扣起安全帶,「去哪?」
明佑左手支著方向盤,臉側過去向傅染,「況子他們幾個讓我去迷,我生日不聲不響躲在青山,他們說什麼都不肯放過我。」明佑握住傅染的手,「行不行?」
「問我做什麼?」傅染了手,卻被明佑更用力給握住。
「我知道你和況子不對付,放心有我在,他欺負不到你頭上。」
傅染轉臉別向窗外,「用不著你,我才不會讓人白白欺負去。」
明佑噙笑湊過去在頰側親吻,「那我當你同意了?」
傅染還不會無理取鬧到這份上,儘管和況子天生犯沖不假,但總不能干預明佑友的權利。
始終堅持一點,談得來的值得深,談不來的遠之就好。
開車到迷時,況子早訂好包廂約了人在等他們。
傅染被明佑牽著手走進包廂,幾個要好的玩伴相繼過來打招呼,傅染覺到明佑指尖的溫暖,回握了下,明佑扭過頭沖道,「是不是了,況子,讓人趕上菜。」
況子應一聲,站起來時目掃過傅染。
抬頭,視線同他相,二人誰也沒主打招呼,又相繼別開了眼。
vip包廂的菜上得很快,明佑拉著傅染坐在首座,今兒他是正主再加上平日里也是坐慣這位子的。
況子給他倒酒,高濃度的白注杯中,明佑手一推,「換紅酒吧。」
況子還以為是自個聽錯了,「你不是吧,今天可是好日子。」
「白酒太傷,我現在開始戒了。」
「哥們,你近期不對勁。」況子輕拍明佑肩膀在他側座。
明佑接過別人給他斟好的紅酒,他角若有若無勾起道弧度,話語深意難測,「你不會懂的。」
「呦,三連酒都要戒掉,前段日子不才說戒人嗎?」旁邊有人話進來。
傅染聞言,抬起頭不由了眼明佑。
明佑給夾些熱菜,「的話先別吃太冷的,」他照顧完傅染后,這才放下筷子,「之前沒人是因為我戒掉了,這會邊有,我還戒什麼?」
況子端起盛滿白酒的杯子灌了口,似乎喝的是涼水。
眸的黯淡令人捉不。
在況子的眼裡,明佑這般帶傅染出來,對尤應蕊實在不公平。
他始終難以忘記,當初留在明佑邊的並不是傅染。
別的玩伴不若況子跟明佑之間二十幾年的分,三換個人是理所當然的事,管什麼當初陪不陪呢,只要玩得高興就好。
況子左手搭在明佑椅背上,「我能問問,你這會是真的還是假的嗎?」
自然,這話說得極輕,隔開個座位,傅染聽不進耳中。
明佑啜口紅酒,潭底的認真掃況子眼裡,「你說呢?」
況子被明佑眸迷幻至深不可測的幽暗,給深深吸附住。
陡然在這刻,他明白了尤應蕊那天為何會有如此巨大的恐慌。
明佑那原本堅不可摧的,對傅染恨之骨的決絕,不知何時竟被悄然腐蝕一塊塊令人惶恐不安的猶豫。
更甚至,他眼裡另一種想法已然在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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