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應蕊面不解，打開其中一份，是跟明佑簽署的結婚協議書複印件，放下后打開另一份。

眼睛看到抬頭的字，尤應蕊杏目圓睜，潭底出驚駭及震驚，「這怎麼可能？」

「所以，你還要選擇相信他嗎？」男人噙笑，眼裡映襯出尤應蕊驚慌失措神。

「這肯定是假的，我不信，我是他妻子，是他在所有人面前承認了的，我們怎麼可能會離婚！」尤應蕊丟掉手裡複印件，雙手捧住腦袋，頭痛裂。

「你別急，」男人出聲安，「就像結婚協議書一樣，這份離婚協議書是你親手簽下的，所以法律保護，但替明佑保管的律師也說了，他把文件寄存在律師事務所，儘管你們現在還是夫妻，但只要他一個電話，你們的關係立刻會變過去式，你甘心嗎？」

「你的意思是？我們還未辦理離婚？」

男人點點頭，「如今傅染懷孕，你的假肚子又被當眾拆穿，你覺得，距離你們離婚還遠嗎？況且，這麼顆定時炸彈隨時掂在手裡，你也不怕哪天炸了？」

尤應蕊才落下的心再度懸起，「你究竟想怎樣？」

「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你們離婚是遲早的事，到時候傅染帶著出生的孩子重新回到明家，你頂多也就拿到些贍養費滾路而已。」男人把話說得清楚，毫不顧及尤應蕊越漸蒼白的臉。

「佑不會這樣對我，他答應過要給我想要的婚姻。」

男人仿若聽到個天大的笑話，攤開手道，「他不是按照約定給了嗎？你也沒說過他不能收回。」

尤應蕊捂住臉痛哭。

男人不不慢道，「他假如真的為你考慮，當初何必讓你簽這份協議書？」

尤應蕊啞口無言。

「他都這樣對你了，你還有必要替他守口如瓶嗎？」男人適時說一句。

尤應蕊藏不住眼裡的疑，「我不明白，你為什麼……」

「與你不相干的事最好問，」男人厲聲打斷的話，「我要是你，趕趁著你們還是合法夫妻的時候撈一筆，省得將來過苦日子。」

尤應蕊似在猶豫。

畢竟明佑先前給的產業不。

「你知道傅染在哪嗎？」

尤應蕊搖搖頭，「據說出國了。」

男人笑出聲，「明佑一早為找好了生養孩子的地方，你以為他們之間真的不會再有可能？」

尤應蕊恍然大悟，口而出，「怪不得，怪不得他堅決要傅染肚子里的孩子，原來他早知道這是他最後一個孩子了！他什麼都不告訴我，也就是說……」

「什麼最後的孩子？」

尤應蕊完全沉浸在傷心中難以自拔，「對，他住院並不是因為吃了葯。」

將事原委一五一十告訴男人。

對方有片刻出神，眉頭鎖后又舒展，「那你心裡更要考慮清楚，明佑如果在走之前辦理好離婚手續，他的產將全部歸那個孩子，說到底，還是落在傅染手裡，你這幾年換來的是什麼？」

「別說了，」尤應蕊心痛難忍，「我沒想到，沒想到。」

男人眼睛向窗外，其實被窗簾擋著並不能看清外面的景。

他給尤應蕊需要緩解的時間，片刻后，從包里拿出巾乾淨眼淚。

「你把我到這來，單單是因為想提醒我嗎？」

男人別過腦袋，目對上尤應蕊紅腫的眼睛，「你不覺得，我們之間可以合作嗎？」

尤應蕊神恍惚走出咖啡館，驅車回到明家，李韻苓在樓上休息，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外面有汽車喇叭聲傳來，抬頭看到明佑走進來，尤應蕊乾淨眼淚起，「佑。」

明佑目掃了圈客廳，「我媽呢？」

「媽在樓上休息。」

明佑幾步走到樓梯口，尤應蕊跟過去后挽住他的手臂，「佑，我們收手吧，找個適合生活的地方我陪著你好嗎？我想留在你邊。」

他神淡漠地盯向尤應蕊，「你陪我做什麼？」

「佑，我跟著你這麼幾年，難道我對你的你真的看不懂嗎？」

明佑用力揮開尤應蕊的手，猝不及防往後摔，肩膀砸在堅的牆壁上。

「找個地方陪我等死嗎？」明佑近上前，眼裡原本的平靜掀起驚濤駭浪，「尤應蕊，你想走隨時大可以，門開在那沒人攔著你！」

尤應蕊手掌捂住撞傷的肩，他如此漫不經心的態度等於證實了方才在咖啡館中所聽到的話。

不死心，滿眼噙淚，「佑，你會跟我離婚嗎？」

尤應蕊迫切地想要個答案。

明佑目直眼底，瞳仁的幽暗令人不寒而慄。

李韻苓聽到靜正好從走廊過來，一看到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氣不打一來，「蕊蕊！你忘記醫生代過的話了是不是？」

尤應蕊難得敢對李韻苓的話充耳不聞，上前再度挽住明佑手臂，「你答應過我，你跟傅染不會再有可能，可你們連孩子都有了，我可以接，只要是你的孩子我都能接，可是佑，你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接我呢？」

李韻苓眼見明佑臉大變，知道況不好，趕喝止，「蕊蕊，你給我閉！」

明佑猛然甩出手，力道不大，但足以將尤應蕊瘦削的子拋出去，腳步趔趄地走下好幾級臺階，最後雙腳絆住重重栽倒在地。

李韻苓趕下樓，「佑，沒事吧？」

尤應蕊抬起淚眼看到李韻苓滿臉的張，腳踝痛得厲害，心也在越來越劇烈的疼痛中涼卻。

所得委屈，沒有人能看得到。

明佑走後，李韻苓對自然又是一通教訓，尤應蕊聽在耳中並不覺得難，跟明佑的冷暴力相比，這些算得了什麼？

去雲水千山時明佑沒有讓司機跟著，副駕駛座上放著兩份封好的協議書。

他把車開得很慢，那種飆車的極致速度再也無力去，明佑通過份驗證進去，來到傅染所住的別墅前。

下車前，他隨手拿過兩份協議，細想片刻后，把其中一份丟回副駕駛座。

說好今天過來送協議書，他掏出鑰匙，想了想，還是按響門鈴。

開門的是傅染，見到明佑手裡的文件袋后擋在門口的子才讓開。

兩人前後走到沙發跟前，傅染手接過明佑手裡的文件，取出后仔細翻閱，確認是原件，這才丟放到茶幾上。

明佑抬頭向四側，「在這住得習慣嗎？」

傅染並未正面回答，「你還有事嗎？」

的冷淡在他心間蒙了層冰，冷得徹骨，傅染沒有一點要留的意思，「這兒的鑰匙你還有嗎？」

明佑十指扣，手肘襯著膝蓋，「沒有。」

已經站起來，「走吧，記著你說過的話，以後也別來了。」

傅染拿起桌上的協議書走向樓梯，他們之間簽了所謂的協議，更加無話可說。

手掌下意識向腹部。

「傅染，」明佑從背後喚住，「我把東西還給你，不是讓你再打掉孩子的念頭的。」

傅染腳步停滯，垂放在小腹上的手掌用力握。

沒有回頭，順著樓梯一級級往上走。

明佑在客廳坐了會，陳媽自顧收拾也沒有理睬他，約莫半小時后，男人才起離開。

驅車駛出雲水千山，眼睛瞥到副駕駛座上的那份文件，明佑打了個方向盤后將車停靠在路邊。

他拿了文件下車，馬路旁有個垃圾桶，明佑從兜掏出打火機，啪地亮出火星后對準文件。

火苗頃刻吞噬，待快要燒盡時，男人鬆手把它丟進垃圾桶。

他本來，也沒想以此來要挾傅染。

紅的火席捲明佑眼底，如飛蛾撲火般迎來最後的璀璨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