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其實明白,明佑選擇了一種無可挽救的方式去摧毀的。
他毀滅得徹底,他們之間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過得幸福,他便能走得安心。
越是過得好,他才越更好。
傅染流著眼淚看向高高在上的佛像,「都說會有奇跡發生,我可能貪心,我想要兩個可以嗎?一祝我媽儘早醒來,二祝明佑順利走過這一關。如果需要換的話,我用我下半輩子的幸福,可好?」
於來說,的幸福已經止步於那一晚,傅染不過27歲的人生中,再也達不到花開絢爛璀璨奪目的那種程度。
虔誠地彎腰,重重將額頭砸在地上。
起時,出神地盯著在磚面漾開的淚花,不知道的祈禱能不能有效,至把以後的幸福都賭出去了。
傅染拿了香點燃,然後開始化元寶。
嗆人的煙味刺激得眼睛酸無比,覺像是要瞎掉似的,傅染跪在地上,把所有折好的元寶都化乾淨。
讓陳媽給了不香錢。
又去別的地方拜了拜,傅染走出寺廟時同李韻苓和蕭管家不期而遇,蕭管家目自二人間逡巡,最終還是沒開口。
李韻苓穿著素雅,臉上畫著淡妝,但眉宇間的憔悴和疲倦遮掩不住,目不斜視走向前,傅染把路給們讓出來。
一輛香檳的豪車停在寺院不遠,王叔目自後視鏡中小心翼翼看了眼後座的男人,「三,您還好嗎?」
明佑正閉目養神,額前碎發略長,薄抿后微揚,「王叔,我還沒有虛弱到不能坐車。」
王叔聞言,心裏微微一松。
李韻苓堅持要來含山寺上香,倘若是過去,明佑說什麼都不肯陪著的,這次李韻苓跟他說過後,他卻沒有拒絕。
也許在生命面前,能夠試的,他都願意一試。
傅染跟陳媽前後往外走,人群擁,穿著極普通的休閑服,也不亮眼,很平常的打扮。
明佑視線出窗外,一眼之中,穿過人與人之間的隙,卻唯獨看到了傅染。
把手裏的包護在腹部跟前,儘可能避免人流,傅染盯著腳底下的路,模樣專註,依舊白皙,只不過人高,再加上最近發生的事讓看著越發瘦得令人心疼。
傅染走到跟前,抬起頭不經意瞥過,看到十步開外停了輛香檳的車,車牌號覺得悉。
頓住腳步,腦子陡然想到這是明家的車。
「小姐,趕走吧,待會人更多。」陳媽見站著不,便開口催促。
傅染斂起視線,范嫻的事過後,明著把陳媽留在傅家,暗地裏早已經對開始防範。
傅染被人群到車邊,恰好明家的車又沒按照規定停在停車場,子幾乎挨到車,也沒覺得有何不妥,畢竟李韻苓上山,王叔肯定會跟著。
明佑卻在車看得個一清二楚,王叔小心地瞅了眼他的神。
在傅染經過後車座時,他按下車窗。
傅染幾乎要而過的瞬間,墨玻璃緩緩往下降落,外面突然進來的令明佑眼裏一刺,兩人猝不及防,視線就這麼對上了。
傅染沒想到他會在車,明佑的臉被太照得泛出蒼白的明,近在咫尺的距離,卻手及不到對方。
兩人張了張,但默契的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明佑視線垂落向傅染的肚子,他只覺心裏一暖,竟是無比寬。
「陳媽,我們走。」
與此同時,明佑朝王叔做了個手勢。
車窗一點點往上拉,眼見最後的隙隔絕窗外所有好,墨的玻璃,連溫暖的都照不進來分毫。
傅染越過車往前走,微微覺得刺眼,瞇起眼睛,才發現是淚水模糊了眼眶。
明佑的眼睛過後視鏡看著傅染的影一點點人群中,他依舊能很容易地找到,所謂一眼相中。
「三?」王叔目猶疑,「去哪了,最近都沒看到。」
「不是剛從這經過嗎?」明佑恍惚,又像在喃喃自語。
王叔搖了下頭,明佑看來真病得不輕。
他眼裏浸潤了悲涼,卻又夾雜了寂寞和欣,看,這樣多好。
相忘應該比相要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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