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約能覺到明佑的力，「難道，你連媽都不相信嗎？」

男人俊目輕闔，「不是我不信，是不信，或許是相信我，卻不能足夠地信賴你。」

傅染聽出明佑的意思，眼裏湧出酸，頭枕向他的肩膀，「你看吧，我們在一起，你卻要為我多一倍的心。」

明佑手臂圈的子，「我只是擔心以後。」

「不用擔心，」傅染眼眶的溫熱忍不住淌到臉上，「你忘記了嗎？我也不是吃素的，誰欺負到我頭上我才不會讓自己吃虧，況且我還有孩子，誰敢打過來我就咬回去。」

真的不想明佑太累，生活簡單就好，能過就好，而他卻總為心得太多。

男人笑了笑，有些累，臉便枕在傅染的頭上。

「佑。」

他覺得眼皮很重，「嗯。」

「你跟哥哥不要再鬥了好嗎？說到底，他是最無辜的，過去的二十幾年像場噩夢一樣，即便我後來知道真相也沒能告訴他，你讓我跟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夠跟他在一起。你就算不說這句話，我跟他也沒這可能了。」

愧疚和不安始終在傅染的心頭，揮之不去。

明佑口氣清冷，臉頰蹭著傅染的頭頂，「不鬥了，說到底也沒什麼好鬥的。」

以前總存了口氣，後來才發現，他連拉人做墊背的權利都沒有，明錚替他頂了二十幾年的私生子份，什麼都夠了。

明佑出院的當天，趙瀾也來了，幫著在病房收拾東西，李韻苓讓蕭管家去辦出院手續。

明佑坐在沙發上，看著幾人忙碌的影，薄間忽然逸出句，「我跟傅染已經結婚了。」

李韻苓回過神，病房裏只有這幾人，跟傅染都知道，這話自然是說給趙瀾聽的。m.

趙瀾正在收拾的手一頓，滿面欣喜抬起頭，「小染，這是真的？」

傅染笑著點點頭。

「太好了，」趙瀾走過去執起傅染的手，「你們總算能再走到一起了。」

李韻苓面不改地放下手裏東西，「王叔還在門口等著，趕收拾吧。」

趙瀾喜不自，「辦酒了嗎？是什麼時候的事？」

明佑別向窗外的目收回，人已經站了起來。

李韻苓拿起病床上的包，「小染，你跟佑先出去吧，還有的東西待會讓蕭管家收拾。」

走過去攔在趙瀾跟前，「佑跟小染的事你也別到去說，現在他還需要清凈。」

「好好。」趙瀾忙不迭點頭，明佑方才的一句話讓欣喜至今。

王叔的車停在門口，明佑跟傅染坐進後車座，車子一路開回依雲首府，他牽著傅染的手走進院子，「王叔，你回去吧。」

「是，三。」

明佑把依雲首府的鑰匙到傅染手裏，轉過著驕滿溢的院落，兜兜轉轉，傅染輕瞇起眸子，彷彿看到跟明佑訂婚的那一晚。

時如梭，在指間流去后卻再也找不回來。

傅染打開客廳的門進去，首先目的是一個三層高的蛋糕，客廳掛滿喜慶的燈籠和綵帶。

樓梯的轉角，高腳杯層層疊起，地上鋪著紅地毯，各各樣的餐點擺放在桌上，明佑自後擁住傅染，「這是屬於我們倆的，兩個人的婚禮。」

傅染環顧四周，「你怎麼想到的？」

「我讓況子過來佈置的。」

傅染翹起角，「他人呢？」

明佑摟住的雙臂收攏，「他不敢見你。」

「我還不敢見他呢。」

男人笑著在頰側輕吻，雙手抱住傅染隆起的腹部，「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

傅染含笑掙開，「應該不算今天吧，結婚協議書都簽好幾天了。」

明佑但笑不語，傅染還未來得及參觀，就被拉著走出客廳，他開了車，傅染邊系安全帶邊問道，「我們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車子一路開到民政局門口，明佑率先下車，從後車座拿了個文件袋，傅染抬頭瞅了眼，「結婚？離婚？」

明佑把拉出去，手裏的文件袋往腦袋上招呼，「結婚！」

「不是李律師會辦嗎？」

「當初我就是用這一招騙過尤應蕊的，」明佑拉著大步往裏走去，「以後我媽的話你選擇一半相信就。」

兩人在裏面排隊拍照，明佑握住傅染手用力往下按，紅本上蓋上鋼印，工作人員雙手把本子遞給他們，「恭喜。」

傅染拿在手裏，只覺沉甸甸的，明佑把兩個紅本全部給，「放起來，我們來登記的事對誰都不要說，結婚證也別拿出來。」

傅染看著兩人的合影，手指小心翼翼過，把本子收進挎包，「當初你的假證在哪辦的？」

明佑摟住傅染的肩膀，「這世道逆天了，辦張假證比真的還要貴。」

兩人走出民政局的大門，旁還有結伴進去的新人，興許是沾了喜氣，明佑的臉也好了不。

傅染腳底下步子也歡快起來，明佑手臂一攔，「當心腳下。」

過茂盛的梧桐樹葉穿而來，明佑陡然頓住腳步，傅染走出去的子轉過去，「怎麼了？」

「我們要不要也俗套一句？」

「怎麼俗套？」

看到明佑薄微啟，眼裏似是點綴了琉璃般的澤，「明太太。」

傅染潭底一，笑著笑著，淚水卻模糊了眼睛，溫潤了嗓音，以繾綣無比的音調開口，「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