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依雲首府的路上，明佑買了兩個氫氣球。

一個灰太狼，一個紅太郎，一左一右扎在汽車的後視鏡上。

等紅綠燈的時候，照例招來不人圍觀。

車子一路載著兩人回到依雲首府，停在車庫的門口，顯得喜氣洋洋。

傅染替明佑整了下領子，兩個人的婚禮現場，連李韻苓跟明嶸都不知道。

他們給疊起的高腳杯倒滿香檳，又一道切了蛋糕，明佑拿起兩杯香檳走到傅染跟前，手臂繞過傅染，跟喝完杯酒。

心裏的酸始終多過於甜，這好不容易盼來的幸福，也不合時宜地蒙了層近乎死亡氣息的憂愁和窒息。

明佑坐在鋼琴前，遞了本琴譜給，「替我翻開。」

傅染順著折起的印子打開，目的，是兩枚鑲鑽的鉑金戒指。

款式新穎，一圈切割均勻的碎鑽簇擁著中間的六角形鑽，明佑拈起其中一顆后執起傅染的手，戒指著無名指緩緩送進去，尺寸剛好。

傅染抬起手舉到眼前，「有名字嗎？」

「念迴。」

「好奇怪的名字。」傅染側過臉，明佑把另一枚戒指遞給。

兩人雙手到一起，「我給起的。」

「今天能換首曲子彈彈嗎？」

「你想聽什麼？」

「隨便，」傅染頭枕著明佑的肩膀，「歡快點的，應時應景嘛。」

明佑手臂圈住腰際，「可我只學會了一首夢中的婚禮，別的曲子或許能試著彈，但肯定不堪耳。」

還好，有些自知之明。

李韻苓中途打來電話，代了傅染一些要注意的事項，包括明佑的葯放在哪裏，怎麼吃。

傅染仔細聆聽，可李韻苓總覺得不放心，千叮嚀萬囑咐後方掛了電話。

依雲首府今天除了他們沒有別人，傅染頭靠在按浴缸的邊緣，明佑蹲著給拭。

傅染拍掉他的手，明佑在側掐了把。

他下抵著肩膀，有些難自，「怎麼辦，醫生叮囑我不能劇烈運了。」

傅染沾滿泡沫的手向明佑的臉，「忍忍吧，我現在懷著孕，陪你。」

「你是人我是男人，怎麼能一樣？」

明佑替沖洗乾淨，帶著走出浴室。

傅染握著他的手，依他現在的狀況，連公主抱都是奢侈了。

明佑將該有的氣氛佈置到位，紅喜慶的床品，儘管鮮艷卻毫不俗。

傅染和躺在床上，男人睡在邊，兩人維持著前額相抵的姿勢，這註定是個不一樣的新婚夜。

明佑雙手撐在傅染兩側，意識到他的作，忙抵住他的膛，「你忘記醫生代過的事了？」

「我只是親親而已，不會做別的。」

他熾熱的吻帶著的探求，落在傅染耳邊。

能清晰聽到男人紊的呼吸聲，的膛，心臟似乎隨時有破而出的可能。

明佑咬著傅染的耳垂輾轉吸吮，被勾起一把無名的火，只覺全好像要燒起來。

兩，帶著同樣的求和難耐，凌駕於之上，卻也需要來調劑和滋潤。

有細微的汗水滲出，床頭燈的籠罩下，明佑雙臂收攏，抱著傅染恨不能將融。

他很想這麼衝破阻礙，不顧一切。

傅染察覺到他的呼吸已然失控，雙手自男人腰際往上探，掌心到那道傷口。

睜開眼，潭底的迷離揮散，傅染手臂橫在明佑跟前，「佑。」

他模糊地應了句，下再度加深這個吻。

傅染雙手在他背後扣，手指有些抖，覺眼眶一燙，明佑咬著的角退開，睜眼卻及到眸子的潤。

「怎麼了？」

「你瘦了。」

明佑笑了笑，不以為然，「瘦些也不打。」

傅染想起初見時的明三，同樣是在依雲首府，他有自己的健房，每天雷打不地跑步鍛煉，那會的，健碩有力，恐怕連老虎都能打得死。

傅染傾起，兩手穿過他腋下，「是不是還要瘦下去？」

「很難看嗎？」明佑嗓音帶著些啞意，興許是慾未退的緣故。

傅染搖搖頭，「我只是不忍心，不知道要怎樣面對一天天消瘦下去的你。」

他換個姿勢，躺到了傅染邊。

著子起，從床頭櫃找出明佑的葯，接了杯水后遞給他。

明佑拈起傅染掌心的藥丸，「其實吃跟不吃沒什麼區別，副作用卻大，」他抬起眼簾，頓了頓聲後方道，「我之前都把葯給丟了。」

傅染蹙秀眉，「今天開始起好好吃藥，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把放著藥丸的手掌推到明佑跟前，他張開，便把葯塞進他裏，給了他一杯水。

吃過葯，兩人安靜地躺在床上，傅染翻躺在他前，「睡吧。」

發上洗髮水的香味滲明佑鼻翼間，傅染睜著眼睛，明佑把床頭的燈關掉，一場婚禮，不論熱鬧與否，最終都會回歸到一張床上。

「傅染。」

躺在的被褥上，覺得異常舒適，懶洋洋地應了句，「嗯。」

「幸福嗎？」

傅染手掌圈住明佑的腰，「它不是你能隨便左右的，幸不幸福在於我自己的。」

一天的深刻足夠印骨髓，也好過一輩子將就他人。

明佑埋在頸間，兩人誰都沒有睡意。

纏在前的手也不知不覺鬆開，明佑背過，傅染聽著耳邊傳來的窸窣聲，轉了，房間以前的氣息猶在，溫暖安詳。

說不上此時的心，總覺得無名的悲涼過了雀躍。

明佑翻個，又翻回去，輾轉反覆，慾一旦被挑起，想要回去談何容易。

傅染心裏也跟著難，心彷彿置於火盆上被反覆煎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