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一個婿半個兒，婆媳前世母仇。

　這婆婆媳婦之間若是關系鬧得僵了，當真是見了面便如仇人一般，可是這做婆媳關系若是得好了，比那親母還親的例子也不在數。

　安清悠和蕭老夫人是不是能的比親母還親？這個事倒是不好說，但起碼從現在來看，正以超出蕭辰理解能力的速度發展中。

　蕭老夫人的院子里一派充滿溫馨的其樂融融，清香號里，負責留守的安子良卻也很是有一種悠哉悠哉的覺。

　七大香號的聯手開業的確是聲勢驚人，開業那天的禮品大派送也讓京城里大街小巷都知道了金街里有這麼一塊專賣香的地方。只是這清香號雖是沉寂了幾天，卻并非就此淪落了下去。

　若單以品質論，安清悠當初所選定作為先鋒的三大拳頭產品，相對于這個時空的其他產品而言實在是有倒優勢。

　“香那兒”五號香在另一個時空里本就是經典傳世之作，生產工藝雖然沒那麼難，但是上百種主料輔料搭配，實是這個時代調香師幾乎不可能做到的事，另一個時空里的原作者也是費盡心才妙手偶得之，其誕生本就極富傳奇彩。

　那香膏香胰子看似低端了些，可是若不懂后世一些化學原理，自己去索可更會讓古時候的人想破了腦袋的！

　早在七大香號重裝上陣之前，許多有心人就曾懷著各式各樣的目的對這三大香進行過仿制，可是結果卻無一例外地以失敗告終。而安清悠控制生產規模的做法固然是減低了產量，也讓技泄的可能減到了最低。

　直到七大香號扎堆金街開店之后，這種況依舊是沒什麼改觀。雖說這開業的頭幾天人流如織客商不斷，可是當那些以抱睿王府大為目的之人逐漸被訂單消化掉之后，七大香號掌柜和東家們赫然發現，自家的出貨量其實并沒有太大的增加，甚至還略有降低。

　原因很簡單，他們本來的生意做得并不差，只可惜的貨品都是傳統香，該做的都做了，該挖掘市場也都挖掘了。且不說開業那通出大奉送，那些惦記著抱睿王府大的諸般人等一大車一大車地提了貨去，可總也不能是自己家用啊，那得用到哪輩子！

　這些人買貨權當給睿王府送銀子，可是貨畢竟是拉回去了自家，既是自家用不完，那也不能放在庫里面落灰吧？香這東西既不能看又不能吃，七大香號的同盟有睿王府在背后撐傘，又不像清香號那般注重產品的包裝和封——反正這上門買賣來得容易，兩塊油紙一條線繩包捆一下了事，還省了挑費呢！

　這些人從七大香號里提回來的貨不是在倉庫里落灰，還，還發霉，若是時間久了氣味散盡，這東西當真是和廢沒什麼區別。

　當然那些各懷目的提了貨的人也不是傻子，給睿王府送銀子固然舍得，等著這些香氣味散盡變得一文不值，那也是沒必要。

　于是他們大手一揮，理的方式非常簡單。

　——拋售！

　拋售的結果更簡單，幾乎是一夜之間，七大香號的各香在京城里到都是被清倉理掉的場面。只求盡快手而已。

　最早拋售的人還在沾沾自喜，五千兩的一張銀票當作行賄，就這麼以買貨為名送進了睿王府去，回頭領了貨來到世面兒上一拋，還能弄回三四千兩銀子來，這事兒可是省大了。管家！明天再隨老爺我去七大香號上上貨。

　可是這些人很快就笑不出來了，世面上著急清貨的人太多，你拋我也拋，大家一起拋售的結果就是七大香號的香在市面上的價格下降的飛快，若說早先五千兩的貨拿回來拋售還能賣上個三四千兩，現如今連五百兩都賣不到！

　于是七大香號居然在短短十幾天里就遇到了極大的麻煩，這個麻煩在另一個時空里常被經濟學家們掛在邊：

　需求飽和！供應過度！惡競爭！當這些問題同時出現在一個原本穩定的市場中時，危害尤其之大。

　七大香號要和清香號打對臺，清香號既然是始終保持價格穩定，他們就算是為了背后睿王府面子也不能降價，一個個地在店里扛著價——就算降價也降不起，他們也有本。

　一系列惡循環的結果就是，金街上依舊是人涌往來如織，可是路過那七大香號店里之時，卻極有人進去賣貨的。老百姓也不是傻子，眼瞅著七大香號的東西一天比一天便宜，自家門口就能買得到，誰還去金街店里弄那貴的？

　或許那些前仆后繼想削尖了腦袋鉆營睿王府的人可以抵消一部分這種惡果，但七大香號損失的可遠不只是金街這幾家店，他們都是多年的業老店，分號多了去了，市價一跌，他們的各個分號的銷量也跟著噌噌地往下降，而且這種況竟是不止在京城，就這麼短短的十幾天，居然有著大梁各地擴展的趨勢。

　肯買七大香號東西的人越來越，許多原本沒清香號三大產品影響，用慣了七大香號香貨的人居然也都忍住不再買了，因為一種思想已經在人們的心里逐漸延——明天價錢還會更低的！

　于是這就形了另一個時空里經濟學家口中經常談到的另一個名詞：

　賠錢效應！

　可是七大香號又不能不賣貨，睿王府可不管老百姓怎麼想怎麼看，九殿下就只關心金街里皇上到過的那幾家店！今兒個有來批買貨的人沒有，有？那好，把銀子劃一半過來，他們可是因為咱們睿王府才來這里買貨的，不然你們真當那些人會這麼批批的買這些香？

　便是沈從元沈大人也經常把這類話掛在邊。屁決定腦袋，沈從元如今全權負責這香之事，一應調撥只需筆下輕揮，他沈大人亦是從這個畸形的商業中落了大把的好，充足的財力支持下，朝中“沈系”的隊伍越發壯大。

　而與之相反，清香號的業務在經歷了短暫的沉寂之后，居然又開始蒸蒸日上。

　就好像另一個時空里有了電燈，煤油燈就開始變得人人棄之一樣。人們若是用過了清香號出品的香、香膏、香胰子，誰還愿意用那些七大香號多年一貫制的老事？

　需求，是會升級的！

　把握住升級需求的市場，才是真正把握住了朝產業。這是安清悠早就明白的一個道理，也是敢于大搖大擺和蕭辰一起回家陪婆婆的底氣！

　第一批冒著得罪睿王府的危險半夜來搞貨的商人們，都是那些專做清香號香的商家。當他們地找上安子良的時候，居然是眾口同聲的一個模樣：

　“二爺……救命啊！”

　這些人如今做香生意已經上了軌道，若是調轉船頭去賣那七大香號的香，如今就是等著賠！可若是讓他們走到老路上，再去做那些之前本小利薄的生意，已經從清香號香上嘗慣了甜頭的他們又怎麼肯？

　安子良聽完了這些商人的傾訴，站在極高的道德高度表達了深度的同，并且慷慨激昂地表示，這些商家是鐵桿。

　清香號是講義氣的，他安二公子也是講義氣的，只要這買賣還存在一天，就絕然不能停了大家的財路！不過大家知道，清香號的產量一直都比較有限，慢工出細活嘛……

　所以今天我只能保證人人有貨，卻不能夠保證大家都能拿到太多，每家三十箱怎麼樣？

　三十箱貨也就跟這些商家之前所弄的提貨量差不多，可是經過了幾天沉寂，市場上的存貨已經被迅速地消化掉了。如今清香號的香貨已經在民間重拾升勢，這價格上漲的速度甚至猶勝七大香號開業之前。

　這三十箱貨在此時此刻，就意味著一筆極為厚的利潤。而清香號居然依舊是沒有漲價，這使得安子良此時此刻在這些商家們心中的形象，簡直比圣人還要輝高大！

　“大姐說得沒錯，別說是得罪睿王府，只要有足夠多的銀子可以掙，很多人連掉腦袋都不怕！”

　安子良切切實實地驗證了一把大姐的預言，想了一想，卻是在心里又加上了一條自己經常念叨的語錄——圣人也干不過銀子啊！

　隨著這些鐵桿經銷商們提貨功，市場上又開始出現了清香號貨品的流轉，只是這漲價的速度卻一直沒見慢，現在很多人已經下意識的有了這麼個印象，七大香號出來的東西都是大路貨是低檔次的東西，若說要選那好的，還得是清香號的玩意兒！

　于此相應的，來清香號搞貨的商家又開始陸續增加。

　只是連安子良也沒想到的是，第二波集中來到清香號的商家熱，居然出現在那些七大香號開業之時從外地攏來的客商們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