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管燕燕好似想到了什麼，意有所指地向夜氏使了個眼，夜氏微微蹙眉，片刻便瞭然，無聲地頷首，抱著小皇子轉向上宸。

「皇上，將小皇子放在涵兒邊吧！這是涵兒······歷經千辛萬苦而生下來的孩子，臣婦想，涵兒醒來若是第一眼便瞧見······便到小皇子的存在，會是十分高興的。」

良久，上宸抬起略顯微紅的雙眸，看了看一臉祈求之的夜氏，繼而又將視線放到那小小的襁褓上，沙啞的詢問道：「？涵兒······怎麼了？」

「這······」

夜氏這才想起，上宸並不知道這半年多以來所發生的一切，一時猶豫不決，不敢隨意回應上宸的話，生怕自己的哪一句話會刺激到他。

方醫與院史大人適才的話可是深刻的留在夜氏的腦海中，上宸因昏睡時日過久，加之這些時日以來一直以人蔘靈芝等珍貴的藥材代替膳食。

雖然人蔘靈芝等皆是上等的大補之藥材，但是任是誰大半年來不食用任何的膳食，只用補藥延續生命，也是不行的，上宸以往習武，子骨較之正常人好上一些，但也不代表就是鐵打的子，自然是虧損的嚴重。

更何況上宸經歷了中劇毒，好不容易尋到了解藥，結果解藥堪比毒藥，折騰了這半年多，上宸的子骨早已折騰的十分虛弱了。

而方醫與院史大人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囑咐了，千萬不能讓上宸任何的打擊，上宸醒是醒了，但是非常虛弱，虧損的太過嚴重，晦點說，本就承不住任何的刺激，以及不了任何的打擊。

夜氏此刻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萬一如實說了，上宸一個激，那可就了千古罪人了，可是不如實說的話，又該怎麼欺瞞過去？

無法的夜氏向管燕燕，尋求管燕燕的幫助，待得到管燕燕的頷首示意后，夜氏更加為難了，半響，夜氏嘆了口氣，對上上宸紅腫的雙眼，嗓音有些許的哽咽，輕聲說道：「涵兒······自醒來后，便失憶失明了······」

夜氏只敘述了事實，便不敢再多言，多說多錯，這個道理還是明了的，既然上宸已然醒了過來，那麼這半年多以來梓涵承了什麼，不必這個當娘的說，自然會有人以旁觀者的角度向上宸說的。

有些話，若是出自夜氏之口，效果會大大折扣，若是出自與梓涵無關的人之口，那麼效果則會比預期的要好。

誰說夜氏弱，誰說夜氏無能？

「失憶失明了？」

上宸極其平淡的反問道，語氣里沒有預料中的暴怒，沒有預料中的激，這樣的上宸一時之間讓人難以琢磨。

夜氏著面平淡的上宸，一時有些難以理解上宸的想法，但話既然已經說了，容不得給時間去思忖上宸的態度。

「恩，是的，自從涵兒醒來之後便失憶失明了，不過方醫與院史大人說過，涵兒的失憶失明是暫時的，總有一日會好起來的。」

夜氏心知肚明，自己的這番話說的是多麼的蒼白，上宸怎麼會聽不出來這不過是安的話語罷了，畢竟半年多了······

上宸抿不語，將視線重又放到梓涵上，纖長的手指上梓涵那讓他著迷的眼瞼，以往那清亮睿智的丹眸藏在眼瞼下。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他醒來后······

想到他醒來后看到梓涵那雙空沒有焦距的丹眸，上宸的心便地一團，整個人散發著憂鬱的氣息。

到周遭憂鬱的氣息，夜氏瞭然於，這才想到，上宸的份，上宸以往的作風，他是一國之君，他的一舉一，他的一言一行自然是別人猜不的。

他不是不傷心，他不是不難，他的傷心，他的難只不過是別人窺伺不到的。

半響，上宸沙啞的嗓音在殿中響起，「涵兒的雙眼是因何而失明的。」

「回皇上的話，涵兒之所以失明不是外在因素導致的，而是······而是下意識地想要忘一些不想看到的場景以及不想要想起的事。」

「潛意識裏想要失憶失明嗎？」

「回皇上的話，是的。」

聽了管燕燕的話后，上宸不再言語，良久，只見上宸擺擺手，夜氏不解，「皇上，小皇子······您還是將小皇子留在涵兒的邊吧！涵兒為了這個孩子······」

「不必了。」

未待夜氏將話說完，上宸沙啞的嗓音便將其未說完的話語打斷了。

「可是······」

夜氏還說些什麼，被一旁管燕燕示意的作打斷了，夜氏疑地將視線放到管燕燕上，待看到管燕燕搖頭示意后，夜氏無奈地微微頷首。

這時，不知何時回到殿的付公公上前來，低聲音說道：「夫人累了一夜了，老奴準備好了偏殿，夫人還是先休憩一會吧！」

說著付公公便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眾人先行退下······

夜氏抱著小皇子，一時未曾聽清付公公適才所說的話，但看到付公公的手勢后，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付公公······」

「夫人累了一夜了，老奴準備好了偏殿，夫人還是先休憩一會吧！」付公公邊說邊向夜氏使了個眼，夜氏一時不知該作何選擇。

「夫人，還是先去休憩一會兒吧！待涵兒醒來，您還得照料涵兒呢。」管燕燕這番話可謂是說到夜氏的心坎里去了。

夜氏沖管燕燕以及付公公微微頷首，剛邁開步伐，想到自己手中還抱著小皇子，左右為難之際，看到梓涵蒼白的小臉兒，想到梓涵為了這個孩子可謂是吃了太多的苦楚，作為娘親的得為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