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二狗跟方大花站在院牆外頭,長個腦袋,就能看清楚院子裏的形。
三年前,孫二狗見過吳秋月一面,當時小姑娘還小,十四五歲,青蔥一般的年紀,那麼點點的吳秋月就已經初俱的模樣。
臉白,像瑩潤的白玉,一雙秋水一般的剪瞳,看人的時候總帶點氤氳,讓人憐惜。
說話聲音又又糥,個頭高挑,大都掩蓋不住那雙修長的,妥妥的俏艷麗。
如果三年前是初吐花苞的荷,那現在的就已經是初綻芳華的花,乾淨純,芳香四溢。
之前做夢娶媳婦,沒掀蓋頭也就沒看清新媳婦的模樣,那現在看到吳秋月的臉,腦海中那穿鮮紅嫁的新娘子,擁有了模樣。
「媽!我要!」
孫二狗目灼灼,死死盯在吳秋月臉上。
這麼漂亮的人才該嫁給他。
方大花早就知道兒子的德行,原本是看不上陳玉蘭這閨,畢竟水楊花糾纏男知青的名聲太響。
再說,就那狐貍的樣,指不定早就是別人不要的破鞋,可不想兒媳婦還沒娶進門,兒子頭上就已經長綠草。
不過吳秋月現在不一樣了,能帶回野豬,能換大錢,娶回家就是娶個財神爺。
讓後半輩子都給二狗賺錢養家,再讓吳老二下半輩子眼看著寶貝閨被磋磨,才能出當年這口惡氣。
「嗯,兒子放心,媽肯定會幫你。」方大花拍著口保證。
孫二狗轉頭就樂滋滋地跟媽手,「媽,快給我兩塊錢!」
方大花蹙眉,「給你錢幹什麼,整天就知道胡鬧,花冤枉錢,老娘還得給自己留點棺材本呢。」
孫二狗急眼了,細的眼睛一瞪,也就比綠豆大了沒多,臉上的橫卻有點震懾力,「媽,你怎麼那麼多廢話,不給錢我怎麼買,不買怎麼喝我未來媳婦端的水。
再說,我不得跟未來媳婦先搭上話。快點別磨嘰,都快賣完了。」
剛才他未來媳婦還給王二麻子端水了呢,他可是酸得要命。
方大花不不願掏了皺的一塊三錢遞給他,「給,割個二兩意思意思行了。」
把錢花在吳老二家,就覺是包子餵了狗,心裏嘔得要死。
孫二狗撇撇,著手裏一塊三錢到攤前,還不忘看了吳秋月好幾眼,那眼神……嗯,別提多魔,差點把吳秋月給看吐了。
剛才就奇怪,覺有人在盯著,畢竟一般看人都不會死盯著不放。
眼前這個孫二狗,上輩子就認識,並且知道他。
他是上河村的人,不過他跟自己沒什麼集,之所以還記得他,是因為他不是好人。
上輩子跟街上的人一起混,後來因為一次嚴查,直接被抓進去蹲了好幾年牢,好不容易出來了,居然又竊,還失手把人家主家給打死,公家直接送他一顆花生米。
上輩子跟沒集的人,他怎麼會這樣看?
不管吳秋月心裏怎麼想,孫二狗在吳鐵柱這邊割好,徑直往吳秋月這邊來。
笑嘻嘻地出一口大黃牙,上還沾染了煙草跟噁心的汗臭味兒,「秋月妹子,我來跟你討杯水喝。」
吳向北一聽就擋在吳秋月面前,對著人就狂噴,「孫二狗,你也不看看你那豬腰子臉,喊誰妹子呢。
再敢瞎咧咧,看老子不撕爛你的。」
孫二狗長得銼,個頭也就一米七,臉黑得倒油,看著他癩蛤蟆樣居然還敢覥著臉往月月面前湊,吳向北拳頭得死,恨不得暴揍這傢伙一頓。
挨頓罵孫二狗心裏不爽,忍著脾氣,不敢在小舅哥面前表半分。
「吳小弟,我這不是口的厲害,剛買完就想跟秋月姑娘討杯水喝嘛!都是鄉里鄉親的人,小時候還在一條河裏過魚,說是青梅竹馬都不為過,我喊秋月一聲妹子也沒錯啊!」
吳向不鳥他,都是男人,就他那點花花腸子,還能逃過他的眼。
「哼!」冷哼一聲,「沒水,買好了就趕渾蛋,別在這裏擋路,還有,我家月月從來沒下河過魚,跟你更是連邊都沾不上,再敢胡說,別怪我揍你狗頭,滾。」吳向北把吳秋月擋得嚴嚴實實,孫二狗看果真沒戲,就訕笑著出了院子,拉上方大花就跑了。
桃坪村跟上河村之間有一條比較深的河,水很清澈,都能看到游魚,兩個村的人都喜歡進河裏抓魚,幾年前,吳向北也就十二三歲,經常帶著桃坪村的半大小子去撈魚。
有幾次因為兩個村孩子抓魚鬧事打起來,吳向北自小就有狠勁,他帶的幾個人,直接將孫二狗等人打得哭爹喊娘,還威脅他們,不許告訴家裏人,否則還要揍他。m.
孫二狗就是被吳向北逮著摁地上揍,那酸爽恐懼,早刻進骨子裏,孫二狗看著吳向北第一反應就是逃。
比腦子都實誠,這不,跑得別提多溜。
吳秋月本沒搭理孫二狗,見豬都買差不多了,就道:「爸,我先進屋去做飯了。」
「嗯,月月你今天累壞了,別做了,一會兒讓你媽做。」
坐在旁邊還在跟村裏人侃大山的陳婆子被點名,立馬就要進廚房。
家裏人是真疼,不過媽也忙活到現在,再讓做飯,心疼。
更何況,就媽做的那飯……
吳向西跟吳向北兩人相互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爸,還是讓月月做飯吧。」
難得吃頓大,要落他媽手裏,指定白水煮,哪裏有月月做出來的好吃,香味俱全。
「臭小子,才兩天沒打就皮了是吧,居然敢嫌棄起你媽來,要不是我做飯,你們幾個混小子早就死了,哼!」
陳婆子叉著腰就要給兩個兒子一頓竹筍炒。
吳向北兩兄弟連連告饒,院子裏正熱鬧呢,突然像被摁了暫停鍵。
「誰是桃坪村的村長?有人舉報你們村吳鐵柱投機倒把,是否屬實!」
一個穿著制服的警員走進來,旁邊還跟著一臉幸災樂禍的馬大妞。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警員是馬大妞去找來的,還惡意滿滿的這個點過來,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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