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警員的眼神落在攤子上，院子裏買完還沒離開的村民，下意識就捂住手裏的。

心裏暗恨馬大妞損，這老八婆怎麼就這麼混賬呢。

人家吳家心善，想犒勞村裏人，搶夏收的時候多些油水，居然進城去舉報，簡直良心被狗吃了。

投機倒把，還是一頭大豬，這可是能吃花生米的罪。

這下不吳鐵柱被嚇得慘無，連全村的人都瑟幾下。

吳老二要是投機倒把，那他們這些買他的人豈不是會牽連。

這下馬大妞直接犯眾怒，看的眼神都像帶了刀，恨不得將千刀萬剮了。

果真是攪屎，專程禍害全村人，呸！這樣的狗東西，真該把人趕出村去。

面對全村要吃人的眼神，馬大妞心裏打個擺子，隨即又起膛。

舉報吳老二家投機倒把又沒錯，憑什麼心虛的是。

吳富貴才剛進屋就聽見外面的靜，立馬小跑著走出來。

「這位同志，我吳富貴，是桃坪村的村長，有什麼事您跟我說吧。」吳富貴心裏也在嘀咕。

村裏人往上申請也能養豬，不過養好的豬都只能賣去聯廠或者公社，再把錢拿回來算工分。

私底下買賣是犯法的行為，所以全村的人都害怕。

「我們接到舉報，你們村裏吳鐵柱投機倒把，有這回事嗎？」

吳富貴被嚇得心尖打，陳婆子也嚇得不輕，畢竟把留下賣給村裏人是決定的。

以前村裏獵戶也會把野兔賣給村裏人，所以沒多想，沒想到馬大妞這個賤人居然敢舉報。

這是想禍害死全家啊！

早知道乾脆讓向北他們兄弟賣黑市算了，也不會被馬賤人抓住這麼大把柄。

吳富貴也心裏自責地厲害。

要是二弟被冠上投機倒把的帽子，那向東那邊，還有底下幾個孫子恐怕都要影響。

正左右為難，陳婆子往前邁半步，「警員同志，這事都是我……」

陳玉蘭被吳鐵柱拉了個趔趄，「警員同志，這事是我的主意，野豬是我打的，也是我決定換給村裏人，跟其他人都沒關係。」

「孩子爸……」陳玉蘭眼淚都掉下來。

「既然已經承認犯錯，那……」仟韆仦哾

「等等！」吳秋月著漉漉的手走出來，艷如桃的臉上因為急切而變得緋紅，灼人而璀璨。

「警員同志，我想問問，投機倒把是怎麼定義的。」梁萌寶笑容可掬，從容淡定，彷彿方才的急切只是曇花一現。

這樣認真而鎮定的，反而讓整個人都變得鮮活起來，本就不俗的面容越發耀目。

李買完豬，站在旁邊淡淡地看吳秋月一眼，聲線淳厚而磁，道：「投機倒把，是指，利用時機鑽公家空子。」

李的聲音字字珠璣，像珠玉盤，一下子就吸引住所有人眼神。

前來抓人的警員也看到李，眼中難掩驚艷。

沒想到這桃坪村裏居然還藏著這樣出的年輕人。

再看他上不同農戶的打扮，立馬篤定他是下鄉來的知青，難怪懂這麼多。

李則轉頭看了吳秋月一眼，心中暗暗，這小人似乎有些不太一樣了，彷彿……幾天沒見，就多了點……腦子。

不過，這跟他無關，解釋完這句，也只是不想被調查，他討厭麻煩。

然後，提著一斤豬從容地回了知青點。

吳秋月道：「沒錯，警員同志，這投機倒把是做損害公家利息，而我們家這是頭野豬，是我家從山上打回來的不是家養的豬，這不算違法吧？」

原本想說自己白撿的，又怕被鑽空子，乾脆換家裏人打回來的，這樣別人想鑽也沒。

其實村民進山打獵回來進城賣掉換錢，派出所那邊是默許的。

要真是野豬，那還真不能摁吳家罪名。

馬大妞一看要壞事，立馬開口道：「就算不是家養的豬，那你家這樣公然賣給村裏人，可不就是投機倒把。

吳秋月，你個賊丫頭片子，別想胡攪蠻纏把這事揭過去。」

「我為什麼要揭過去，這本來就不是事，更不是投機倒把，我家這是在做好事。」

「做好事？」警員驚疑地問道。

馬大妞立馬跳腳，「胡說八道，你們家投機倒把竟然還有理了，分明就是狡辯。」

「這頭野豬，我爸原本想送去聯廠，後來被我媽給攔了，覺得馬上就要搶夏收，你們也知道，搶夏收是個力氣活，又累又熱，搶個夏收能把人累層皮，我媽怕村裏人肚子裏沒油水，搶夏收太累，就想把野豬勻給村裏人。

我們殺豬之前也特意跟村裏人反應過，村長也在大喇叭里喊了，想要吃豬的就拿東西來吳家換，這事全村的人都能作證。」

吳秋月一字一句，字字珠璣，說得村裏人頻頻點頭。

「沒錯沒錯，我們就是聽村長這樣喊的。」

「就是，人家吳家不收錢不收票，我們都是拿東西來跟他們換的！」

反正只要不是投機倒把，他們願意睜眼說瞎話。

馬大妞氣紅了眼，「你……你們胡說，吳家分明就收你們的錢，這就是投機倒把，你們居然說謊哄騙警員同志，這……這也是犯錯誤，要掛牌子挨斗。」

村裏人立馬不幹了，怒氣沖沖，「馬大妞，誰不知道你心黑賤，我看你還是積點德吧，千萬別再犯蠢，把全村人都給得罪。」

馬大妞想反駁，看到吳富貴鐵黑的臉，立馬啞聲。

「警員同志，村裏人可都說了，他們都是跟我們家換的豬，您覺得還是投機倒把嗎？」

這年頭，買兩個蛋都是，就算拿錢買跟外頭的人也說換，不會明目張膽地吆喝。

警員正道：「不算。」

以易還是允許的。

吳秋月話鋒立轉，糥的嗓音也多了鋒利，「我媽好心沒想到辦壞事，還被人舉報，這事肯定不能這麼算了，警員同志，我要報警，有人誣告我家投機倒把，倒賣大野豬，並且節特別嚴重，對我們家名譽造極大的損失，請警員同志給我們一個公道。」

馬大妞沒想到劇還能神反轉，從舉報人突然就變了被告，立馬就氣炸了，「小賤人，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你看看那些人，哪裏拿東西換，全都用的錢。」

周圍還有看熱鬧的人，看馬大妞又來牽扯他們，立馬不幹了，「馬大妞，你可別說，我們就是拿東西來跟吳老二家換的，再說，我們家窮得沒糧食了就剩幾塊錢，我拿錢跟吳家換塊，又礙著你啥事了？有錢難買我們樂意。

你個狗拿耗子，凈給咱們桃坪村丟人。」

「就是，你這又犯紅眼病，咋就見不得別人好呢！」

「警員同志，我懷疑馬大妞腦子有病，要不你們快把抓回派出所里好好審審，別放出來咬人。」

村裏人險些被牽連，心裏正憋著一口氣，現在秋月抓到馬大妞的把柄，他們自然得支持。

有些人就是過得太舒坦，就跟秋後螞蚱一樣想出來蹦噠，真是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