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秋月走在這條陌生而又悉的小路上,心裡有點沉。
因為,上輩子有一個家境特別好的同學,被人販子給賣來這個村裡,等兩年過去,那孩的家人找來的時候,明顯神志不清了,還著大肚子,被一家人扣住。
那同學樣貌好格開朗,還有個特別要好的青梅竹馬,孩爸媽嫌棄接回去丟臉,乾脆把人丟在這村裡。
還是孩的青梅竹馬看在分上,把人贖出來。
後來那孩清醒的時候,穿著青梅竹馬給買的最好的服跳河了,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
這條小路從半山腰直進後山,倒是節省了一半多的路程,走了一個半小時,他們才在一座小村落里停下來。
吳向北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四咂,心裡頭劃上個大問號。
他這個經常在村子里跑的都不知道這山後頭還有這麼個莊子,月月這個大門不出還整天上學讀書的是從哪兒知道的?
吳秋月也沒解釋,帶著吳向北就去敲門。
「誰呀?不在家裡睡覺,這不是打擾人睡覺嘛。」屋裡人嘟囔著來開門。
看到門外兩個陌生的小夥子,聲音就不太和善,「你們誰呀,來我家找誰!」
「叔,我是外村人,聽說你們村裡養的人不,我想跟您收兩隻跟蛋。」
男人警惕地看向吳秋月,見他小板穿著老布,還打了兩個補丁,背著個背簍,也不像來打探況抓人的,試探著問,「你真要收蛋?收多?」
「我們頭回來,就先收三百個蛋,兩隻。」
「你……不是糊弄我?」
這點跟蛋,他自家就能拿得出來。
他們村裡良田,種不上糧食,靠糧食掙工分,全村人都得死。
村長就允許他們散養,這樣拿蛋換錢他們地方又太偏僻,出去一趟都跟做賊似的,所以蛋都囤積了不。
夏天蛋又存放不住,村裡人都找村長想辦法,村長也不敢把蛋拿到明面上賣,眼瞅著頭髮都瞅得白了一半。
現在兩個外村人要收蛋,他心裡簡直都高興激壞了。
「大叔,你看我們像糊弄你的人嘛,再說,這是你們的地盤,要真糊弄我們也別想跑,你說是不是?」
「嗯,那你們進來吧,咱們談談價。」
「大叔,我收蛋是三分錢一個,老母要按斤,六五一斤,不過蛋必須要新鮮,老母也得夠,要是拿來糊弄我可不收。」吳秋月趕把醜話說在前頭。
「這個你放心,保證都是新鮮的,我這就去讓老婆子抓,裝蛋。」
三分錢啊!
以前他們賣出去的才兩分錢,三百個蛋就能多賣三塊錢,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錢。
四十幾歲的漢子,趿拉著鞋,是跑出二十幾歲年輕小伙兒的勁頭。
才不到一個小時,吳秋月跟吳向北背來的兩個背簍就裝滿蛋,一人手裡還提著兩隻。
原本吳秋月只要兩隻,後來看了,就忍不住多要兩隻。
三百個蛋,一共九塊錢,四隻16.7斤一共10.85。
吳秋月從兜里掏錢,給大叔,跟他說好下次還來拿蛋的事,兄妹倆這才往回走。
他們來得早,回去的時候天還沒亮,兄妹倆好不容易才回桃坪村,連腳都沒落,收拾下東西就背著進鎮子。
蛋糕帶了五斤,吳秋月背簍里也就一百個蛋,剩下全在吳向北上掛著,四隻也被綁了翅膀,捆得跟蠶蛹一樣,想撲騰都掙不開。
在路上攔了牛車,兩個人坐上頭。
吳秋月靠著吳向北的肩膀打起盹,吳向北則是下激跟忐忑,跟趕牛車的方叔閑聊。
知道他們是進鎮子給吳向東寄包裹,方叔也沒細問。
誰不知道吳老二家的吳向東在外頭當兵,都好幾年不著家,人家難得給孩子寄回東西,他還瞎問個屁。
方叔把他們送到站,給了兩錢,兩個人連早飯都沒顧上吃,吳秋月帶著吳向北又往臉上塗抹了一頓,秒變兩塊大黑炭。
要不是親眼看著,吳向北連親妹子都認不出。
實在這丫頭用力過猛,把自己塗黑炭還不算,連胳膊脖子都沒放過,帽子更得特別低,一點孩子的樣都沒了,活像從鍋底鑽出來的黑猴子。
兩個人直奔黑市。
吳秋月遠遠地就看到站在當門神一樣的趙有錢。
趙有錢自然也看到了吳秋月,趙有錢都等兩天了,好不容易見到人,眼底都冒綠。
「小兄弟你可算來了,老哥都等你半天了,上次那貨……」
吳秋月不想讓吳向北知道賣大棗跟山核桃的事,畢竟那些東西也不能憑空冒出來。
撒一個謊,就得用更多的謊來圓,再說,不想騙家人。
「有錢哥,上次的貨我沒帶,這次我帶了蛋跟四隻老母,還有新做的蛋糕,不知道有錢哥有沒有興趣?」
趙有錢砸吧兩下,有點興緻缺缺。
「我這蛋都是山裡餵養的下的蛋,整天吃蟲子,營養又新鮮,至於這,有錢哥儘管看,保,燉湯營養又味。」
這年頭,肚子里都缺油水,不管豬還是都喜歡的,最好能得流油。
「行吧,拿來我先看一眼。」趙有錢等吳秋月把背簍放下來,看眼上層的蛋,又打開吳向北的背簍也看幾眼,還有捆綁粽子的,掂量幾下,看著品質不錯,才開口,「蛋五分錢一個,論只,3塊五錢一隻加一斤糧票。」
這個價格吳秋月不太滿意,為難道:「有錢哥,這些蛋是我半夜從山裡背出來的,我一隻收上來都四五,路上再破上幾個,您出五錢可是讓我瞎子點燈白費勁兒,還有這,我費老鼻子勁兒才弄過來,就這麼四隻,您看,小弟細胳膊細,出來混口飯不容易,您再多漲點。」
有錢哥臉一綳,「漲什麼漲,就這價,你可以去打聽打聽,我趙有錢出的絕對是黑市最高價。」
吳秋月心裡暗罵,這貨看著塊頭不小,腦袋大脖子沒什麼心眼,實際卻明得要命。
敢說,剛把東西賣給他,扭頭他就能賺上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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