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雨燕自打嫁進王府,就沒經歷過這樣的窘迫。
忙解釋:「王爺,這……和臣妾無關啊,臣妾一直待阿凝和自己的親生兒一樣,怎麼可能下毒害呢?」
許竣的目半信半疑。
說實話,這些年趙雨燕的所作所為,他看在眼裡,並不曾苛責過許清凝,若說是下毒,他是不信的。
但許清凝就是吃了趙雨燕送的燕窩才中毒的,又怎麼可能和沒有關係呢?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生發芽。
他們之間已經產生了裂。
趙雨燕意識到了這一點,對著許竣跪下。
「王爺,臣妾敢對天發誓,絕對沒有給阿凝下劇毒!」
許竣半信半疑,許清巍就不一樣了。
許清巍早就看這個繼母不爽,從前安分守己也就罷了,現在還敢毒害妹妹,他當然無法忍。
「趙氏,要是我妹妹出了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趙雨燕知道許清巍一直是個混世魔王,不敢正面招惹他,只流下幾滴眼淚,裝得可憐凄慘。
「我好歹是你繼母,世子這樣說,非要我以死明志嗎?」
站起來,往旁邊的牆壁撞去。
許竣給攔下了,呵斥一聲。
「吵什麼吵,都給本王閉!現在最重要的是阿凝的病,別的事都先放下!」
他轉頭問大夫,「我兒……還有救嗎?」
大夫捋捋鬍鬚,嘆道:「郡主福大命大,好在發現及時,要是再晚一點點,便是華佗也無力回天了。」
許竣鬆了一口氣,「還請大夫儘力醫治,無論用多貴的藥材都沒關係。」
他還得靠許清凝謀個好親事,為王府撐點門面呢。
……
這會兒,寧安抓了一個丫鬟進來。
「王爺,奴才在後門抓到了這個鬼鬼祟祟的人!」
眾人看了看寧安,又看了看那丫鬟。
「這不是阿凝院子里的春桃嗎?」
寧安:「郡主中毒之後,奴才便去請大夫,沒想到發現春桃從後門溜出去,似乎要往榮王府的方向跑……奴才覺得不對勁,就把給帶回來了。」
「榮王」兩個字,對許竣的刺激很大。
同樣是王爺,可榮王是皇帝的親弟弟,許竣只是個異姓王。
這麼多年,許竣一直被榮王打,怎麼可能不記仇?
眼下好了,可算讓他抓住了榮王的把柄!
「春桃,郡主中毒,你為什麼要往榮王府跑?」
春桃哪裡經歷過這樣的陣仗,嚇得如發抖如篩。
「王爺,奴婢……不……」
趙雨燕見自己罪的機會來了,趕說了句:「王爺,臣妾在煲燕窩的時候,看見春桃進去過廚房,沒想到就是下毒害我們的阿凝啊!」
許竣大怒:「春桃,你這個吃裡外的賤婢,竟敢謀害你的主子,本王這就把你送去京兆尹那裡!」
東齊律法,下人謀害主子是死罪。
春桃要是被送進牢房,只有死路一條。
但本就沒下毒,只是聽榮王府的吩咐,監視許清凝而已。
剛剛得知許清凝中毒將死的消息,春桃通知榮王府是為了獲得賞錢,誰知被寧安給逮住了。
「奴婢只是聽從榮王府的吩咐,並沒有毒害郡主啊……」
對許竣來說,有前半句話就夠了。
「沒想到是榮王派人毒害我的兒,簡直心如蛇蠍!」
榮王指使下人毒害許清凝,許竣把這件事上奏皇帝,無論皇帝再如何偏榮王,也不能包庇了。
他下令:「把春桃帶下去嚴加看管。」
趙雨燕鬆了一口氣。
不知許清凝中毒吐是怎麼一回事,但有了春桃,也就洗刷了的「冤屈」。
「王爺,都查清楚了,不關臣妾的事啊。」
然而趙雨燕還沒緩過來,許竣就一掌打在臉上,差點打落了一顆牙齒。
「啪!」
趙雨燕捂著臉,十分委屈,「王爺這是為何?」
「是榮王下手沒錯,但可是你把燕窩端給阿凝的,差一點點就死在你手裡了,日後本王不允許你給阿凝送任何食!」
趙雨燕滿臉惶恐。
十多年的夫妻,他們之間的信任竟然如此不堪一擊!在他心裡究竟算什麼?
……
眾人散去之後,許清凝才緩緩醒來。
臉很差,四肢發虛。
中毒是真的,差一點死去是真的,痛也是真的。
寧安跪在床邊,「郡主何苦如此?」
何苦如此……許清凝笑了下。
「你現在明白我是如何境了吧。」
為郡主,看似高貴風,實則危機四伏。
要麼害人,要麼被人所害。
許清凝要活下去,只能選擇前者。
寧安才知道,即便尊貴如郡主,活得如斯艱難。
可如斯艱難之人,卻願意將他從骯髒地獄帶出來,想到這,年的心裡狠狠一痛。
「郡主想對付趙氏,也不該用這種自損的方式,」
「寧安,你知道嗎?即便我用十分痛才能換他們一分傷,我也必須如此。」
「萬一奴才沒有把握住量……」
「我信你,所以我賭一次。」
許清凝看向跪在自己邊的年,他臉上有愧疚、擔憂、還有后怕。
重活一次,按理來說要萬分珍惜自己的命,可不想茍延殘地活著。
榮王府要死,趙雨燕也要死……
只能拿這條命去賭,才有贏的機會。
「寧安,我們不是贏了嗎?」
這一次,許清凝是一石三鳥。
既揪出了藏在邊的春桃,又給了許竣一個向榮王府問罪的理由,還分裂了許竣和趙雨燕之間的。
若說有什麼輸的,便是自己的了。
疼,可太疼了。
年攥拳頭,目堅毅。
「郡主日後萬不可用這樣的方式,只要你想做的,奴才拼盡全力也會幫你!」
「咳……」
許清凝只覺年眸異常明亮。
……
此時的忠義侯府,書房。
蕭嶼穿著一竹青長袍,站在案臺前練字,不似將軍,倒像書生。
他寫了好多張,都不滿意,一把給全部團扔在地上。
賀走進來,看到一堆雜紙團,輕笑。
「將軍的手是握劍的手,怎麼還在舞弄筆墨了?」
他是蕭嶼的軍師,當年一起去邊關,現在一起回京城。
蕭嶼淡淡瞥了他一眼,冷聲:「大晚上的,你過來幹什麼?」
「路上聽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想說給你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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