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嶼看它不像是野貓,應該是有主人的,他了它的小爪子,「你是不是迷路了?」
圓圓在他膛,乖巧安靜。
蕭嶼了天。
沉沉的,估計馬上要下大雨了。
「我帶你下山吧。」
……
回到京城,正好下起了雨。
好在蕭嶼這回帶了傘。
他一手撐著傘,一手托著貓。
圓圓趴在他肩膀上,探頭看向傘外的世界,對一切充滿了好奇。
走到街頭拐角,圓圓突然開口了起來,「喵~喵喵~」
蕭嶼順著圓圓的聲看過去,看見了在屋檐下的許清凝。
蹲在角落裏抱著雙膝,將臉埋在臂彎中,莫名和他懷裏的貓有些神似。
夏季的天氣千變萬化,誰都料想不到下一秒是大雨還是什麼。
許清凝本是出來尋貓的,結果貓沒找到,遇上了夜雨,只好躲在屋檐下避雨。
一雙黑的靴子出現在許清凝視線里,夾帶著泥土味。
許清凝往上看。
蕭嶼撐著把竹骨油紙傘而立,後是狂風驟雨,眼前是孤影佳人。
他低頭看著。
而許清凝對上蕭嶼的眼睛,瞬間便想躲避,猜……他應該是不想看見的。
蕭嶼出聲:「幾日不見,連先生都不打招呼了嗎?」
許清凝臉發燙,小聲嘀咕:「你不是都和我割袍斷義了……」
蕭嶼沒聽清,「你說什麼?」
許清凝看向圓圓:「我說你肩膀上的那隻貓,它圓圓,是我的。」
蕭嶼了貓的爪子,「怪不得。」
貓的子和一模一樣。
許清凝朝它手:「圓圓,來我這裏。」
圓圓立刻撇過頭,不依不饒地趴在蕭嶼肩上,似乎不想去許清凝那裏。
許清凝有些生氣:「圓圓!」
花重金買來的貓,就這麼被蕭嶼拐走了?
圓圓不聽不看,繼續趴在蕭嶼肩頭。
蕭嶼將傘往許清凝頭頂送過來了些,「你還不起來回家?」
許清凝正要起來,想到了什麼,臉變得為難,「我剛剛把腳給扭到了,走不了。」
也眼抬頭看著他,楚楚可憐。
蕭嶼看了看四周,不由暗想,許清凝還真是會選地方。
這條街道很長很黑,只有零星的幾盞燈籠,說不定就被雨水澆滅了,如果他走了,萬一有什麼壞人來了,怕是會出事,喊天天不應地地不靈。
蕭嶼深思慮一番,像是在做艱難的決定。
「拿著。」他把傘放在許清凝手中,然後背過去半蹲下來,「上來吧。」
許清凝暗暗一喜,立即撲了上去。
只是許清凝上去了,圓圓只能下來,它委屈地蹲在蕭嶼腳邊,顯得有幾分可憐,白絨絨的都被雨打了。
蕭嶼的後背寬厚有力,許清凝本不用擔心自己會摔下去。
說:「蕭大將軍,我從前竟不知你還如此好心,不僅會送迷路的貓咪回家,還會背傷的小姑娘啊!」
背上的子不重,蕭嶼倒不覺得累,只是他沒有背過人,除了許多年前背過的小孩,此刻難免有些小心翼翼,腳步也慢了許多。
「你現在知道了。」
許清凝:「嗯,你是大善人。那大善人還生我的氣嗎?」
蕭嶼沒有說話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在生什麼氣。
他勸不要摻和進來,是怕會死,可他勸不了,所以這算是什麼意思呢?
不說話,許清凝就猜他肯定還在生氣,也乾脆不說話了。
將側臉在他的後背,錦裏面來的暖意,靜靜地看著雨中街道,那幾盞搖曳的燈籠被雨水打滅了。
街道真的很長,走了許久也沒有到家。
困意襲來,許清凝閉上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下的人用手推了推,才醒過來。
「下來,你該回去了。」
「哦……」許清凝睡得正香,還有點不想回家呢。
想把圓圓一併帶回去,但圓圓見下來,迅速就攀上了蕭嶼,趴在他肩頭。
蕭嶼說:「這貓,好像更喜歡我。」
「可是……」許清凝要把圓圓送給雪兒賠罪的。
蕭嶼問:「可是什麼?」
許清凝可不敢違背師命,「沒什麼,你喜歡就帶走吧。」
只好想別的辦法哄雪兒高興了。
蕭嶼點了點頭,轉離開。
許清凝著他背影,差點忘記什麼,忙喊了句。
「蕭嶼,生辰快樂!」
聽到這句話,蕭嶼的腳步不停下來,渾像是突然僵在原地。
自從五年前那事,蕭嶼就再沒過生辰了,知道的人怕犯忌諱也不敢提了。
漸漸的,所有人都忘了,連他自己都快忘了,今天不但是父母的忌日,也是他的生辰。
許清凝揚起笑容說:「正式滿二十歲了,今天一定要真的快樂啊。」
背後子的聲音就像是一道,在他被無數雙手拽地獄的時候照向他眉心,彷彿告訴他:你可以爬上來的,很快就到人間了。
蕭嶼不知站了多久才反應過來,他點了點頭。
「嗯。」
不知道,是唯一一個祝他生辰快樂的人。
……
蕭嶼離開后,許清凝蹦蹦跳跳地回了房間。
其實本就沒扭到腳,也知道他下山會經過那條街。
謊言說多了就習慣了,臉不紅心不跳,反正蕭嶼沒看出來。
鸚鵡看見許清凝,開始撲騰翅膀。
「郡主回來啦!!!」
許清凝點了點鸚鵡的頭,「不許吵,閉睡覺。」
……
此時的忠義候府。
蕭嶼抱著只藍瞳白貓回到府里,下人們都驚住了,他的眼神是所有人從未見過的溫。
就連夏冰心裏都犯迷糊了,他家將軍莫不是傻了?
「將軍,你從哪裏弄來的貓啊?」
蕭嶼:「撿的。」
「那你要親自養嗎?」夏冰心想,上次將軍捉了只鸚鵡,結果沒幾天嫌它吵就賣人了,現在又要養貓,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蕭嶼順了順圓圓的後背:「撿都撿了,總不能扔吧,貓是有靈的,不能拋棄。」
圓圓表示很贊同,將腦袋往他懷裏蹭了蹭。
夏冰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表,他看著將軍把貓帶進了臥室。
然後……關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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