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車上所有人都困了，就連車外的李東都在打瞌睡了。

好在老馬識途，知道怎麼往城裡走，也沒翻車掉里。

蕭嶼睜開眼睛，看了看睡中的許清凝。

靠在馬車上，睡得東倒西歪的，上嫁還沒有來得及換，似乎很累了。

蕭嶼了外蓋在許清凝上，小心翼翼地讓靠在他肩頭，生怕吵醒了。

許清凝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枕在蕭嶼膝上，他還閉著眼。

便推了推他：「醒醒，我們該下車了。」

馬車停在了淮州城門口。

李爺爺和李霜霜先下了車。

許清凝下去后，見蕭嶼還待在車上，「你下來啊。」

蕭嶼卻說：「我害怕。」

許清凝猜他是不敢跳下來，嘀咕了句「膽小鬼」。

然後把手過去，「我扶著你，別怕。」

蕭嶼拉著的手才肯下來。

許清凝對李家人說：「已經到城了，接下來我要去尋親，就在此和你們分開了，日後有緣再聚。」

李霜霜有些捨不得，「許姑娘，希我們還能再見。」

許清凝掏了幾錠銀子放在李爺爺手裡，這錢反正也是「不義之財」，不怎麼心疼。

「老人家你拿著，就當是謝你收留我這幾日。」

李爺爺不肯收：「姑娘對我們有恩，我怎麼還能收你的銀子呢？」

許清凝怕他拒絕，拉著蕭嶼就快步離開了。

現在要去找家客棧歇下，再飛鴿傳信給寧安，不然寧安肯定擔心死了。

蕭嶼看著許清凝，心想要不要告訴，他已經清醒過來了呢？

但他想了想，打算先不說。

至目前的狀態，是他喜歡的。

……

就在這時，巷子里冒出來了一群人，擋住了許清凝的去路。

「小姑娘，你要去哪裡啊？要不要哥哥們送你去？」

許清凝打量了他們幾下，應該是群地流氓。

來得太急，忘了喬裝打扮，自己這張臉這嫁又很惹眼，容易招人眼球。

這夥人一共五個，都比較強壯，許清凝肯定打不過也跑不過，何況邊還帶了個「三歲孩子」。

站在最前面的男人，一頭黃，手背上還有紋青，看起來就不好惹。

「小妹妹是不是逃婚出來的啊？要不跟哥哥我回去，哥哥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就是就是，我們狗哥最疼人了！」

「……」

許清凝聽著他們的污言穢語，不聲，正在考慮從哪條路逃跑比較方便。

左側能夠通往人群，就往左邊跑吧。

悄悄在後面抓了掃帚，對著黃狗哥腦袋一敲，趁他吃痛的時候，抓著蕭嶼就往左邊跑。

蕭嶼本來都想出手了，誰知許清凝直接帶著他跑了？

他這輩子還沒被幾個街頭混混追過。

怎麼說呢？嗯……有失份。

地們難得見到這麼漂亮的姑娘，也不肯放棄，一直追著他們過來。

許清凝快跑不了，瞧見拐角有堆柴火，便把蕭嶼放在後面。

打算把那群人先引開。

「你蹲在這躲著，等我回來找你。」

然後，許清凝便朝著另外的方向跑去。

他們看見了：「那邊快追！」

等他們追到拐角，那個男人卻走了出來。

蕭嶼站於道路中央，他一不，目就像是看著死人般冰冷，低聲說了句。

「不該出現的人，都得死。」

地們莫名一陣心慌。

被稱作狗哥的人強裝鎮定，「他一個人，我們五個人，大傢伙一起上！」

蕭嶼想要速戰速決，出手十分狠辣，招招都是死招。

不過瞬間，這些人便都死了。

蕭嶼看著自己滿手的，不免皺了眉頭，要是被許清凝發現，肯定會察覺端倪。

……

許清凝知道那伙流氓的目標是，頭也沒回直往前跑，

遇到這種事，就是要跑到人多聚集的地方去。

許清凝瞧見前面有行騎馬過來的人。

為首的那人穿紅服，應該是個。

許清凝朝他跑過去，馬了驚，差點把上面的人給摔下來。

旁邊的隨從怒斥道：「來者何人，竟敢驚擾我們沈大人？」

沈大人……許清凝不由抬頭仔細看過去。

馬上坐著的人，可不就是沈雁書嗎？

他沒有穿那單薄青衫，而是換上了鮮紅的服，即便如此，也沒有遮掩骨子裡的清雅風華。

許清凝有些怔住，待反應過來，馬已經朝著抬蹄子衝來。

躲閃不及，摔在地上滾了幾圈。

沈雁書立刻勒韁繩，他咳嗽了幾聲，翻下馬。

這回，他認出了許清凝，是雪地遇見里的那個姑娘。

沈雁書對側人說。

「快給這位姑娘找個大夫看看。」

……

許清凝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陌生的房間了。

門口種了棵樹，樹上結了很多個白花苞，似乎要開了。

風徐徐而來，空氣中有流淌的暗香。

有幾朵半開的花隨風落在他肩頭。

沈雁書負手而立樹下，他已經了袍，換上素衫青，即便量單薄，卻拔如松傲然於世，周遭如籠一層朦朧春意，像是江南山水畫中走出來的人。

可眼下，明明還在深冬。

許清凝見過各各異的人，唯獨覺得他自風骨。

喚了句：「沈大人。」

沈雁書回過來，朝許清凝走近。

他有些疑，便問：「姑娘，你不是應該在京城嗎？」

沈雁書不知道許清凝的真實份，上次是在京城看見的，而淮州離京城甚遠，為何會出現在此？

許清凝被馬衝撞之際，看見沈雁書穿了袍，猜到他已然金榜題名、被皇帝封了職。

「你可知道我是誰？」

沈雁書搖頭，他的確不知，可看許清凝周氣度，也不似普通人。

他淡淡而笑：「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許清凝不打算瞞他，「我是平郡主，也是被送去靈廟為貴妃祈福的神。」

出現在此，說明是逃出來的。

假如沈雁書要討好楚瓊，必然會將送回去。

可知道，他不會。

他不是諂權貴之人。

沈雁書蹙眉沉思，「可我聽說，神並未離開靈廟。」

許清凝疑了，「你說神沒有離開過？」

這不對啊，都逃出去那麼久了，楚瓊的人也在四追殺，消息沒道理傳不出去啊，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