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竹,你明天下工後來我家一趟,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吳秋月把趙曉竹送回知青點,留下這句話就走了。
趙曉竹還一頭霧水呢,突然被程曉薇拍了下肩膀,「剛才吳秋月跟你說啥了?說出來我也聽聽唄!」
趙曉竹被這自來的話都給整不會了。
跟程曉薇關係也沒好到能把什麼話都代的地步吧?
「沒有,秋月讓我明天去家學習。」趙曉竹經常晚上找吳秋月讀書的事,整個知青點的人都知道。
程曉薇撇撇,一臉不信。
不過趙曉竹搭不理的態度,也沒能打消想找人說話的興趣。
亦步亦趨地跟在趙曉竹後頭,進門,也跟著進,然後一屁坐到趙曉竹床上。
趙曉竹角了:「……」
這程曉薇還真是……
「你別趕我出去,我想找人說說話,要是憋在肚子里不禿嚕乾淨,我晚上睡不著。」
趙曉竹很想翻個白眼送,你睡不著關我啥事。
「趙曉竹,你說這姜紅葉到底是咋想的?要是不想嫁給孫二狗,當初他送聘禮的是,可以直接找村長乾脆拒絕啊,一邊不想拒絕一邊又吊周文生,你說這事鬧的。
不過我沒想到周文生會是這樣的人,竟然撿姜紅葉這樣的破鞋。」
說完還出惋惜。
「你以前不是也覺得周文生好。」
被揭穿老底,程曉薇有點炸,「我那不是,那不是不知道周文生是這樣的人嘛,你就別臊我了。」
剛來的時候,覺得鄉下苦,幹活還累,可家裡人還是很疼,每個月都給寄二十塊錢,還有各種票,所以只拿五六個工分也不死。
之前看吳秋月死乞白賴地追著周文生跑,就想知道周文生到底有多好,所以對他也多了些關注。
說喜歡吧,也談不上,說不喜歡吧,心底還總有那麼點漣漪。
親眼看他抱著姜紅葉,兩個人你親昵的樣,瞬間那點漣漪就撲騰灰渣子。
草,沒想到他竟然是這麼個兩面三刀的渣渣。
現在還覺得噁心呢。
「趙曉竹,你怎麼突然想讀書了?」
李每天看書,吳秋月也在學習,連找趙曉竹一個初中沒畢業的都努力上進,就有點迷茫。
想著,要不也跟著讀點?
村裡人都說讀書沒用,還不是跟他們一樣上工,可總覺得,像李那樣聰明的人都在讀書,就起了興趣。
雖然不承認自己不聰明,可爸以前總說,跟著聰明人走沒錯。
所以,今天主過來了。
趙曉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跟說。
這程曉薇說話是直,卻也沒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醞釀了一下,才將秋月當初跟說的話說了一遍。
「讀不讀書在你,以後的事也沒辦法預料。」再多也就沒再勸。
程曉薇心底驚詫。
一是沒想到吳秋月能說出這樣的大道理,其二是覺得吳秋月追著周文生跑不聰明,沒想到離了那個渣渣,竟然像換了副腦子,能跟李想到一起。
「那……以後我能跟你們一塊讀書嗎?」問完連自己都覺得詫異,竟然要跟吳秋月那樣的人一塊讀書,以前可是最討厭的。
隨後又堅決地否認道:「唉算了,我還是自己閑著先看幾本書吧。」
說完覺得還沒得吧夠,就閑聊起其他的話題。
「你說,那馬娟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總覺說話怪氣的,就……」不像好人。
趙曉竹無語。
沒覺得自己跟程曉薇閑聊到一塊,可這人怎麼就不懂得看人眼呢。
「對了,還有那個劉勇,最近我總覺他看人眼神怪怪的,直勾勾盯著你的時候,總覺渾汗都豎起來,那也不是啥好人,得離遠點。」程曉薇自言自語道。
趙曉竹勉強抬頭看一眼,難得覺得覺敏銳。
也覺得劉勇怪怪的,吃飯的時候總覺他的眼神在他們幾個上打轉。
「咦?!你這柜子里是啥味兒啊!咋這麼香呢,我怎麼聞著像蛋糕的香味兒呢。」
趙曉竹翻個白眼,可不就是蛋糕的味道。
昨天秋月才剛送兩塊蛋糕,沒氣地吃完,還留下一塊,沒想到就被這狗鼻子的程曉薇給聞出來。
不過蛋糕這種稀罕東西,自己都沒捨得吃呢,哪兒能給吃。
「沒有,你可能太惦記出現幻覺了。」
程曉薇砸吧兩下,「不對,你別想唬我,這就是蛋糕的味道,我在京都每年八月十五都吃。」
吃過。
還每年?
「趙曉竹,趙知青,好曉竹,你就給嘗一點唄,要不我拿錢……不對,我拿東西跟你換,只要你看上的我都換,怎麼樣?
我來知青點都快一年了,一年多沒吃上京都的糕點了,我就,就吃一點點,我想我爸媽,我想家了,嗚嗚嗚!」
說著說著還哭起來,趙曉竹被纏得沒辦法,從柜子里把蛋糕拿出來。
見到吃的,程曉薇也不哭了,拿著半塊蛋糕,吃得滿的香。
「曉竹,這蛋糕做得不比京都的差,真好吃!」
程曉薇也沒捨得一口全吃完,而是小口小口吃得特別滿足。
等吃完了才問道:「趙曉竹,我不白吃你蛋糕,一會兒我給你拿十個蛋。
對了,你這蛋糕是從哪兒來的?簡直太香了,再過幾天就是中秋節,我有個表哥來這邊辦點事,正好我讓他給我捎點帶回家裡。」
趙曉竹不確定秋月會不會賣給,不過要是能買,對秋月來說也是好事。
趙曉竹道:「這蛋糕都是秋月親手做了送給我的,你要是想要,改天我帶你過去問問,不過我可不保證一定賣給你。」
「啊?!」程曉薇有點吃驚,之前搶夏收,吳秋月天天去田裡送飯,雖然沒親口嘗到飯菜,聞著那味兒都能下飯。
那半個月天天遭飯菜的荼毒,等回知青點吃飯都覺得沒啥滋味。
做出那麼香飯菜的人,能做出這麼好吃糥的蛋糕就半點不奇怪了。
程曉薇在趙曉竹這裡說道了半天,從這裡順走了……不對,是吃了半塊蛋糕,才心滿意足地離開,同時心裡萌生出了一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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