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認知,他早在蘇音進來之前就想清楚了。
此刻可謂有恃無恐。
不過他的話并沒有讓蘇音變了臉,反而一如既往地平靜。
“伯爺說什麼呢?肱骨之臣,豈能死在這個地方?”蘇音環顧一周,掃過滿墻的刑,“你應該知道,我拜你兒所賜,生生了七十二刀的凌遲,如今暫時報復不了,拿你開刀也不錯。”
陳寥瞪大眼睛,一字一頓,“你以為我會怕死?”
蘇音彎腰,同他平視,直直地進他眼底,“伯爺自是不怕死,手下的武將也不是孬種,但伯爺一定不愿意為魏子淵而死。”
早已生出嫌隙的兩人,經歷越多,只會越發看清對方于自己的利用價值,哪有什麼君臣誼可言?
只是形勢所迫,暫且綁在一起罷了。
蘇音說完就退開了,好整以暇地著他。
陳寥一時沒有應答,只無聲地了眼皮。蘇音說得沒錯,魏子淵怎會值得他用命去擁護?
但是——
“這兩者有什麼關系嗎,我不會你脅迫做任何事。”
軍隊是他的底牌,妥協一次,便會有無數次,依蘇音對他的恨意,他如果應下對方的條件,只會死得更快。
蘇音輕嘆道,“我不需要伯爺做什麼,只要你在這兒待上幾日便好,畢竟就算大軍進城,總得聽到伯爺的號令不是?”
“城郊的軍隊確實是你的底牌,只可惜,也是你的敗筆。”
陳寥一向喜歡把權力攥在自己手里,仿佛這樣才會有安全,可他忽略了,一旦自己陷囹圄,手下的將領得不到準確的指令,這底牌就會捂死在手中。
與廢紙無異。
陳寥臉差點沒繃住,暗暗地唾了一聲。
蘇音還真是慣會人肋,從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大軍實際掌控權在他手里,魏子淵只能號令一小部分。他自有恃無恐,不擔心魏子淵對自己手。
然而他未曾得到蘇音來平都的消息,今日赴約,本沒想到會是一場謀,是以安排并不細致。
現在的況正如蘇音所言,對外面的形勢,心有余而力不足。
“陳家……”蘇音看著他,輕飄飄地做了決斷,“早該結束了。”
“你!”陳寥怒目,“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還是一如既往地狠毒。”
蘇音的態度很明確,不僅是要自己的命,要陳家人的命,還要在死前,將滿門榮譽都踩在腳下,任世人唾罵。
“論狠毒,我怎麼比得過伯爺呢?看不慣我,所以任由你侄兒誣陷的清白。
你為了讓親生兒當上皇后,和魏子淵換了多利益,其中又有多是針對我的?
從前,我當你是真心為兒著想,直到近日我才想明白,陳梓玉也不過是你攬權的一枚棋子罷了。”
虎毒尚不食子,陳寥的心,可比禽狠多了。
“伯爺不必擔心,我不會讓你死的,等時間一到,自然放人。”
說完,角就已徹底耷拉下來,轉,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連眼神都沒分給他。
陳寥氣急,腳下一蹬——
“嘭!”
用力掙扎下,椅子傾倒在地上,而捆住他的繩子不僅沒松,反而有越發繃的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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