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晴沖他神一笑。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幫我把火燒旺點。”

說完，端了個大銅盆，去一旁舀面。

這次，可是鉚足了勁兒薅羊了，一口氣舀了十幾瓢面，還打了十幾個蛋進去，放了些細鹽、胡椒面和芝麻油，開始和面。

和好的面面劑子，饃坯，大概有掌心大小，挨個兒放在已經烤熱的鵝卵石上烤，最終烤焦黃鮮亮，中凹邊突的圓餅。

沒錯，做的就是陜西名吃石子饃。

石子饃，在唐代又做石鏊餅，歷史悠久，被稱為食界的活化石。

可惜在這個架空的朝代，因為沒有唐朝，所以石子饃也沒能出現。

辛晴剛把第一批石子饃用長筷夾出來放在餅筐里，那邊好奇的年就已經出手去拿了。

辛晴一把拍掉他的爪子，睨了他一眼，“燙著呢，洗手去。”

凌云璟哦了一聲，聽話地去洗了手過來，趁辛晴不注意，飛快拿了一個，燙得嘶嘶直吹氣，趕銜在里。

他咬下一口，只覺得滿脆可口，椒香四溢，出乎意料地好吃，不由得嘖嘖稱奇道：

“小丫頭，腦袋瓜兒可真聰慧，怎麼想出來這麼個妙招的？”

話音落，他三兩口就吞掉了手里的餅，又手去拿第二個。

辛晴拍掉他的手，“這些還要留著路上吃呢！你再等會兒，一會兒就要吃晚飯了。”

“我就再吃一個。”

年耍賴一笑，另一只長臂繞過的腰肢，又飛快搶走一個，邊吃邊道：

“這玩意兒看上去，倒是適合當軍糧的，輕巧，干燥，耐久存，尤其是急行軍的時候，把那些干笨重的豆餅子都換這個，能省掉不輜重，行軍速度也能提上去不。”

辛晴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這就是軍事天賦嗎？

他的想法的確沒錯。在中國古代，石鏊餅確實一度作為行軍打仗必備之糧的。

可他不過是吃個餅，居然也能立刻聯想到行軍打仗上去，也是沒誰了。

年吃完餅，意猶未盡道，“吃這個是不是有點素啊，要不要沿途弄點野味打打牙祭？”

辛晴知道這人無不歡，笑了笑，“放心吧，不會讓你只啃干饃的。”

把剩下烤石子饃的任務給凌云璟，自己則另支起鍋，開始煮。

上午剩下的牛，還有瘦豬，放上自制的香料末，煮晾涼，撕條狀，再放到鍋里干炒。炒干水分，剁碎，就了松。

凌云璟一邊翻烤著石子饃，一邊時不時轉頭朝辛晴看來。

雖然兩人各忙各的，顧不上說太多話，但此刻緩緩流淌在二人之間，卻有種溫繾綣的靜謐，讓他有一種婚多年、歲月靜好的錯覺。

年一想到婚，頓時渾就燥熱起來，忍不住用手扇了兩下風，扯松了襟領口。

明年八月，他就滿十八了，可以娶了。

還有八個多月……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要不然，今后加練功？

年耳朵微微泛著蝦，默默在心里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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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辛晴將答應做的藥膳端進春暉堂，終于功退的回到了廂房。

年這次十分自覺，正抱著胳膊倚在另一張床的床頭。

一見辛晴進來，他咳嗽一聲，有些不自然地別過臉道，“今晚早點睡，養好神，明晚咱們就要趕路了。”

“嗯。”辛晴雖然有些奇怪他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正經了，終究還是沒問什麼，洗漱一番爬上了床，和而眠。

凌云璟一個彈指，滅了油燈，枕著手臂仰面躺著，靜靜平復因為他胡思想而再次掉的真氣。

一夜就這麼安靜過去。

第二日一早，辛晴開始收拾包袱，把干娘留給的二十幾兩碎銀子揣進懷里，一口紫砂砂鍋塞滿了石子饃，用布纏結實了，裹個圓球似的包袱，遞給了凌云璟。

凌云璟背上背著一個，懷里抱著一個，看上去稽的。

辛晴立刻聯想到某經典小品的造型，頓時笑出聲，立刻惹來年不滿。

“傻丫頭，傻笑什麼呢？”

說話間，他抬手了的臉頰。

手下的手生溫，細膩。

年立刻就心猿意馬起來，趕收回手，轉移話題道：

“去吧，別害怕，我就在附近。”

辛晴點點頭，“那你可得藏好了，別輕易面。”

凌云璟正要嗤聲，低頭看到一雙圓溜溜的杏眼滿含擔憂地瞅著他，頓時改口，“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辛晴這才放下心，去了百合苑。

一到百合苑外，立刻覺察出幾個穿著家丁服的生面孔。

那些人雖然裝模作樣做著各種各樣的活計，眼睛卻鷹隼一樣地到瞄，十分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他們材健壯，在外面的手遒勁有力，一看就是練家子。

看來柳二爺這是請來了厲害的外援啊。

辛晴暗暗思忖，下意識朝后了。

沒人。

暗暗松了口氣。

辛晴不聲地路過那幾人，進了百合苑。

柳二夫人一早就坐在了廊下，披大氅，神態高傲，似乎正專門等。

一看到，柳二夫人立刻冷笑一聲。

“這不是晴兒姑娘麼？可真夠難請的，有男人撐腰就是不一樣了，腰桿子都直了不。”

辛晴微微一笑。

既然撕破了臉，確實也沒有再卑躬屈膝行禮的必要，如今只等著柳二夫人出招就是了。

“二夫人把我從老太太那里要過來，只是專門來斗的嗎？”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柳二夫人哼了一聲，面得意，“自然不是。”

“我這院子缺了個灑掃庭院的丫鬟，今兒你就在這庭院里灑掃，一片葉子都不許有！”

“來人，把東西給！”

辛晴疑地盯著柳二夫人，心想道，就這？

一時間，就有婆子塞來掃帚。

“把這院子邊邊角角都給我打掃干凈，但凡讓我看到什麼臟東西，你就得挨板子了！”

柳二夫人噙著冷笑，眼睛朝四周瞄著，觀察著靜。

辛晴暗笑一聲演技的拙劣，拿起掃帚就開始掃地。

今日這院子。不同以往，格外熱鬧。

不時就有丫鬟婆子走過，像是群眾演員來回跑場似的。

這些人路過就路過吧，不是這個往地上吐口痰，就是那個不小心打翻了飯菜。

更有過分的，直接端著一盆開水走到辛晴邊，裝作摔倒就要往上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