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的目太直白，柳大夫人終于察覺，這路邊有個臉生的小丫鬟，十分沒規矩地直勾勾盯著大小姐的臉看，還聽們說話。

實在是欠調教！

柳大夫人面一沉，頓時停下腳。

“哪里來的野丫頭！如此不懂規矩！”

“來人，把按在這石子路上，跪上一個時辰！”

辛晴頓時一驚，趕穩住心態道，“大夫人贖罪！奴婢并非有意窺探主子！奴婢只是從未見過大夫人，不免被大夫人的氣度折服……”

柳大夫人突然打斷，聲嚴厲。

“主子發了話，居然還敢狡辯！果然是沒規矩！”

“收起你油舌的那套！我可不如你們二夫人那般好糊弄！別以為拍了馬屁我就可以饒過你！告訴你，我生平最討厭伶牙俐齒不安分的丫鬟！”

“來人，把給我摁在這石子路上，跪滿三個時辰！讓長長記！”

“是！”隨行之人應聲。

柳大夫人后，立刻沖出來兩個材高壯的婆子，一人扭住辛晴的一條胳膊，狠狠朝膝窩一踢，辛晴立刻撲通一聲重重跪倒，膝蓋磕在凹凸不平的石子上，頓時傳來一陣銳痛，疼得生理的眼淚都溢了出來。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做下人，就得有做下人的規矩！為奴者，不可直視主子面容，不可探聽主子私事，不可違抗主子之命，不可頂撞反駁主子！聽清楚了嗎？”柳大夫人拿起當家主母的架子，居高臨下的抬著下，俯視辛晴。

辛晴心知這回，可真是點兒背到家，撞到柳大夫人的槍口上了。

這柳大夫人剛回府，本就遇見了煩心事，又和柳二夫人不對付，正想懲治個下人來立立威，刷刷正牌當家主母的存在，剛巧就撞上來了！

想到和凌云璟商量好里應外合的計策，現在還不是能夠穿幫的時候。

這次，只能先忍一時風平浪靜了。

辛晴咬了咬牙，努力忽略掉又疼又刺骨冰冷的膝蓋道，“大夫人教訓的是，奴婢知錯了。”

柳大夫人這才哼了一聲，轉頭四。

“怎麼回事？這府里怎麼這般冷清？下人們呢？”

辛晴一聽柳二夫人這麼關心府里，眨了下大眼睛，心里頓時便有了主意。

要想辦法自救。

借著剛才疼出的眼淚，立刻噎噎開始哭起來。

柳大夫人不耐煩的皺眉，“怎麼回事？快說！在這哭天抹淚！”

辛晴邊哭邊道，“大夫人，咱們柳家，可是遭賊了啊！”

“什麼！”柳大夫人頓時驚愕地向前一步。

“這幾日有賊人來犯，二爺雖請了鏢師，但無奈那賊人武藝高強，把鏢師都打跑了。”

“今日，那賊人懷恨在心，把二爺吊上房梁，差點沒勒死！”

“啊！”旁聽的柳卿卿頓時驚呼一聲，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趕捂住了。

柳二夫人面駭然地看著辛晴，“你接著說！”

“那賊人為了報復，還了賣契灑在院子里，被府里的下人們撿了，那些人頓時就起了旁的心思，銷毀了賣契，嚷嚷著要出府。二夫人又氣又驚，厥過去了，至今未醒。”

“不如此，那些下人們將府里值錢的東西席卷一空，如今府里剩下的，可沒幾個人了！”

柳大夫人聽到這里，也是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齊管家呢？府里這麼大的事，他難道就干看著？”

辛晴回道，“夫人難道忘了？按照規矩，除夕這日，管事以上的人是可以告假回家過年的。齊管家和幾位管事，全都不在。”

柳二夫人頓時拍了拍腦門，氣急敗壞道：

“把所有下人都出來，我看看還剩多！”

“剩下的人都在春暉堂伺候老太太，這會兒看時辰，正是老太太睡前通發沐足的時候。”辛晴如實回稟。

柳大夫人狠狠了口氣，面十分難看，“我把家給打理，就是這麼給我打理的？經年的聲譽被敗個一干二凈，連累我們都遭人嗤笑不說，如今更是把家底都丟了！他們夫妻倆，就不能讓人省點心？！”

“母親，慎言。”柳卿卿聲音如出谷黃鸝般聽，放下捂臉的帕子看過來，一雙翦水秋瞳水靈靈的，果然是個大人。

“這件事非同小可，祖母那里，還有二叔嬸母那里，母親都理應去探一番，才不會落人口實。”

不愧是大家閨秀，舉手投足，一言一行，都彰顯著家小姐理人際關系的手腕。

凌云璟那家伙，還真有福的，這柳卿卿將來絕對會是個十分合格的當家主母，無論是治家還是外出際，肯定都不在話下。

辛晴心里頓時酸酸的。

罷了，既然他有了良人，也能放心地離開了。

就是不知道，這柳家在凌家落敗以后，還會不會兌現婚約了。

這段劇當時看書的時候跳過了，只知道后來凌云璟就去了北周，至于到底有沒有娶柳卿卿，似乎……

沒什麼印象了。

不過，方才聽柳大夫人勸柳卿卿說的那些話，似乎柳卿卿對凌云璟還中意的，哭哭啼啼的樣子，難道是非要嫁給他？

算了算了，不想了。他們兩人不婚，又關一個外人什麼事？

辛晴垂下眸子，靜默不語。

“真是娘的乖兒，娘這麼些年總算沒白培養你。”

這邊，柳大夫人十分贊賞看著柳卿卿，拍了拍的手。

“你說得對，無論背地里如何，面兒上必須得過得去，不能給人留話柄。”

“咱們這就去春暉堂，先去看看你祖母是否無恙，再去百合苑探你們叔父嬸嬸，哪怕是隔著門問一聲，也算是全了咱們的禮數。”

辛晴一聽，頓時愣了。

按照邏輯，府里出了這麼大的事，不應該柳大爺出來商量對策麼？畢竟差點被吊死的是人家親弟弟！

原本說這些，就是想讓柳大夫人把柳大爺給請出來，這樣才能有一線機會躲過罰。

這下著大雪，地上結冰的石子路，要是真跪上三個時辰，下半輩子說不定就要坐椅了。

柳大爺本就是讓去給客人沏茶的，若是出來看到跪在這兒，茶還沒泡，府里也沒其他人，肯定會讓先起來的。

然而令沒想到的是，這柳大夫人和柳卿卿母兩個這個時候還不忘打造自己端莊賢惠的人設，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剩下的那些下人確實都在春暉堂和百合苑。他們之所以閉門不出，是因為凌云璟的威脅。

所以，那些人全都知道，那個傳說中差點吊死柳二爺的賊人，就是如今柳大爺的座上賓，凌云璟。

一旦柳大夫人去見了別的下人，稍稍一問，就會出馬腳，所有的一切立刻就會穿幫。

這可怎麼辦？

“你們不進屋，都在這做什麼呢？”突然，有人繞過影壁，出現在石子路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