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凌云璟才駕著新買的馬車滿載而歸，回了客棧。

車廂里鋪著厚實的被褥，另外還有兩個鼓囊囊的包袱，一個包袱里面是給凌云璟買的幾冬，還有他非要買給的厚實披風。

另外一個包袱……是他提醒好幾遍讓別忘了買的月事帶……

當時讓他買月事帶不過是個借口，他卻記在心里，煞有介事提醒別忘記。

努力想忽略，裝沒聽見，他偏要一邊又一遍的說，還很大聲，引來鋪里所有人的異樣目，堪比社死現場。

一想到那尷尬的一幕，辛晴就臉上發燙。

這個人真的是……越來越口無遮攔。

偏偏他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臉皮厚的簡直像城墻。

就算是放在現代社會，他們兩個友達以上人未滿的狀態，也不適合一起去買衛生棉啊……囧。

“晴兒，到了，下來吧。”話音落，車簾被掀開，年朝出胳膊，作勢要抱。

辛晴臉上的熱度還沒散去，抱著包袱避開他的胳膊，“我自己走。”

年很好脾氣的順著，心里暗暗回想著自己方才是不是那句話說的不對，惹惱了這位小姑。

他長臂一撈，把剩下的包袱抱在懷里，亦步亦趨的跟著上了樓。

辛晴推開自己的房門，下意識就要反手合上，卻被年搶先把住門，試圖進屋來。

辛晴往外推他，“你來我屋里做什麼？還不回你屋里去。”

“別推別推，再推東西就掉地上了。”年裝作手忙腳的樣子，好似真的拿不穩了一樣。

辛晴被他唬住，連忙幫忙去接，卻被他一把捉住了小手，不讓，自己則立刻進屋來，還用腳勾上了門。

“你！”辛晴氣的直瞪眼，手被他抓著，甩都甩不開。

年笑的一臉壞樣，俯朝的臉頰湊來，“別生氣，我是真的有話跟你說。”

他只要一出這麼無賴的表，準沒好事。

辛晴白了他一眼，別過頭不想理他。

“誒，剛才，在鋪……是不是害了？”

他不提還好，一提辛晴就臉上發燙，抿著不想吭聲。

“不就是跟掌柜的說你是我媳婦兒嗎？這有什麼好害臊的，不是遲早的事嗎？我又沒說錯。”

年嬉皮笑臉的湊到眼前，“再說，你又不是不喜歡我。”

辛晴下意識抬頭反駁，“誰喜歡……”

年的瞬間上來，封住剩下的話，本不給任何反駁的機會。

辛晴人傻了。

不同于上一次的激烈炙熱，這次年十分溫的上的的，輕輕吮了幾下，便放開了。

他抵著的額頭，氣息不穩，似乎在努力克制什麼，臉上浮現一種極度忍克制的神。

“我早就想對你這麼做了。”

雖然離開，但是他那雙漆黑如墨的眸還在不斷描摹著的，如有實質般的滾燙炙熱，如同剛才他掃過瓣的舌。

“上一次之后，我一睡著，就會夢見這一幕。”

“如果可以，我想天天都對你這麼做。”

他抬起手，輕輕挲的臉頰，像一只雛鳥的羽般小心翼翼。

“晴兒，我喜歡你，我想和你締結白頭之約！”

年神認真，凝視著，十分鄭重的表白。

他說完，頓了頓，隨即問的意見。

“你、你愿意嗎？”

許是第一次，他看上去竟然有幾分忐忑張。

辛晴頓時愣在那里。

愿意嗎……愿意嗎……

想愿意，但能夠愿意嗎？

心像是干凈的桌面上打翻了一杯蜂檸檬水，酸里沁著甜，甜里又藏著酸，水橫流，黏黏膩膩，一片狼藉。

理智和在不斷拉鋸，沒有哪一方能占上風。

給不了他任何回答。

說什麼都是錯，說什麼都不對，那就只好閉。

“你……你先回去，讓我好好想想。畢竟……畢竟這是件大事。”垂著眸子，不敢看他。

凌云璟只覺得手中捧著的臉蛋越來越燙，微微泛著胭脂紅，心想：

一定是害了！

聽說姑娘只會對郎害，瞧這麼滴滴的害樣，心里肯定是有他的！

要不然，上一次，怎麼會主親他？

親都親了，他們之間早就板上釘釘了！哪還用問！

想到這兒，年突然有點懊惱。

凌云璟你這個豬腦子！這種事拿來問，一個姑娘家，肯定會害啊!

是男人就要敢做敢認！親都親了，抱都抱了，是自己的媳婦兒肯定沒跑了！還問個什麼勁！婆一請，婚書一定，喜事一辦，齊活兒了!

年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個理，臉上的笑意愈發篤定，一副儼然已經把當媳婦兒的模樣，低頭對囑咐道，“我讓店小二給你送熱水來，你洗漱完早點睡。”

“睡前門窗都關嚴實，有事喊我，不要慌，我一定會很快就到你邊的。”

說完，他在額頭上蜻蜓點水似的親了下，轉出了門，

辛晴看著他出了門，半晌，往下一坐，呆呆的愣神。

“篤篤！”敲門聲適時響起。

“客人，您要的熱水。”

辛晴回過神，轉頭道，“進來。”

掌柜的端水進來，放到一邊。

“貴客，小的這次來，是想問，您真是打定主意是要去東越嗎？”

辛晴朝他看來，面不解。

掌柜的笑了笑，“小的沒別的意思，只是看貴客跟那位公子分明兩相悅，卻不知何故非要瞞著那位公子獨自離開，不由得多問一句。”

辛晴頓時微赧。

“貴客不必多想，小的此番來，是想知會貴客一件事。”掌柜的十分善解人意的笑道。

“明日寅初，會有一輛灰蓬馬車停在后院。這車會一直等到卯正時分。因為此地去東越只能走水路，大船每日只有一趟，辰時出發。渡口就在出城往東二十里，從這里走，卯正是最晚的出發時間，再晚就趕不上了。”

“貴客可以慢慢考慮。無論您最后如何決定，小的都會替您守口如瓶，也會尊重您的決定。”

說完，掌柜的行過禮，退出門去。

辛晴嘆了口氣，整個人像是被人走骨頭似的趴在圓桌上，抱著頭為難。

讓一個選擇困難癥患者在兩難間做選擇，真的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