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書妍又陷了噩夢裏。

覺自己怎麼都醒不來，困在綿綿不絕襲來的水裏，反覆會著那瀕死的窒息。

想，要瘋了！

過綽綽的水面，能看到岸邊好像有人，下意識手，想要那人救救自己，可怎麼都不到。仟韆仦哾

不知努力了多久，就在絕到要放棄的時候，一道溫的聲傳來。

「阿妍，我要走了，你以後好好照顧自己。」

「不要！媽，你別走……」

姜書妍崩潰了，不顧一切的往上爬，而後唰地一下睜開眼，周圍的水迅速褪去，滿冷汗的坐在床上，急劇的著氣。

原來是夢。

可也是現實。

姜蔓蔓過電話說過的話還在，白夢雪真的死了。

猛地捂住口，不過氣來，整個人蜷在床上，像從水裏撈起來的一樣。

「你到底怎麼了？」床邊還守著人，聲音難得的有些無措，只能先掰開攥的手指。

那白皙的手心裏，橫亙著一道道被指甲掐出來的痕。

紀南城心疼的紅了眼，「你別這樣……」

像是想起了什麼，姜書妍猛地抬頭，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卻著瘋狂的恨意。

「滾！」

「你出去，別讓我再看到你！」

姜蔓蔓是殺人兇手，還逍遙快活了五年，他是幫兇，他們紀家全是幫兇！

姜書妍用力吞了一口刺疼的氣，抬手狠狠推了他一下，「紀南城，你滾！」

可是前的人毫沒。

這才發現自己使不上什麼力氣，渾哆嗦的厲害。

想，一直以來的夢破碎了，被踩了個稀爛。

為什麼要這樣對呢？

只想要媽媽活著而已。

紀南城哪裏見過這個樣子，又懵又急又心疼，心一橫，直接抱住了。

昨晚他坐在車裏，就在公寓外等著。

明知道什麼也等不到，卻還是想再多看一眼。

結果就等來了沈和旭，懷裏抱著昏迷過去的姜書妍。

他下車的時候，腳步都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在地上，強行把人接到懷裏后，急得要發瘋。

「怎麼了？」

沈和旭的臉極為難看，但也有擔心，「發生了一點事，你自個兒問吧，不允許的話，我不會多一個字。」

頓了頓，他又加了一句，「好好照顧，的況……可能不太妙。」

沈和旭惜字如金般的「不太妙」三個字，現在讓紀南城真真切切會到了是多大的應激反應。

姜書妍發著抖，神智顯然不怎麼清醒，又害怕又激，還想要推開他。

「紀南城，你……你別我，我恨你們！」

「那你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姜書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反反覆復說著讓他鬆手。

紀南城都要被搞得沒脾氣了，也更不可能放手，幾乎用盡了所有的耐心哄著。

所幸姜書妍真的慢慢冷靜下來了，靠在他懷裏，又睡了過去。

紀南城疲憊的鬆了口氣，輕手輕腳的把放在床上后，拿過巾仔細著上的冷汗。

驀地，忽然手攥住了他的手腕，聲音可憐極了，「別走……別離開我……」

紀南城苦笑了一下，「剛剛還一副要跟我拚命的架勢，現在又不讓我走，姜書妍，你在想什麼……」

他喃喃自語，也問不出個答案。

他手臂上，已經有了好幾道紅痕，全是在昏迷的時候，被攥出來的。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能讓傷心這樣？

晚上七點多的時候，姜書妍又醒了過來。

姜言之和紀煜然在樓下，做完作業后，在玩遊戲。

紀南城提前打預防針，「你要衝我發脾氣可以，等我先讓人把孩子送回別墅。」

姜書妍一時啞口無言。

大概是發泄了一次，這會兒冷靜下來了。

只是還很難，一看到紀南城，就會想起姜蔓蔓那個殺人兇手，想起白夢雪了多委屈，最後又慘死。

死死拽著床單，用力說出一句話，「我……我了。」

紀南城皺眉打量著，過了好一會兒，點了下頭，「行，你想吃什麼？」

「喝粥吧。」其實一點胃口都沒有。

紀南城下樓去了。

姜書妍這才從床上爬起來，跌跌撞撞跑到衛生間，吐了個天昏地暗。

雖然只吐出了一些酸水。

跪坐在地上，按著胃，緩著那難的勁兒。

半晌后，回到房間，坐在了床上，眼裏一片寒意。

既然知道了真相，那肯定要讓姜蔓蔓得到報應，還有紀南城，紀家……

對了，沈和旭！

姜書妍趕找到手機，撥了個電話過去。

那邊很快接通，聲音沙啞，「醒了？」

「我……」姜書妍深吸一口氣，說道，「我還需要證據。」

姜蔓蔓那句「周玉已經死了」，分量本不夠。

要姜蔓蔓徹底翻不了！

「我知道，」沈和旭應了一聲，「那通電話已經錄音了，我會讓人去查當年的真相，再給你。」

姜書妍眼眶一熱，低聲道，「謝謝。」

「不用客氣，到時候……」說到這，沈和旭很明顯的哽咽了一下，「到時候一起去看下你媽媽吧。」

他說的是墓地。

姜書妍「嗯」了一聲，眼淚掉下來，再也說不出話。

掛掉電話，收拾好緒后，穿上外套，下了樓。

正巧紀南城做好了飯，兩個小傢伙正滋滋的端著飯菜往桌上放。

姜言之看到，立馬笑瞇瞇喊了一聲，「媽咪！你聞聞，好香呢！爹地的廚藝越來越好了。」

看著兩個孩子的笑臉，姜書妍恍惚了一下，緩緩的從那巨大的失落中回神，心裏有了點踏實。

笑了笑，「我聞到了，一定很好吃。」

「那必須！也不看看是誰教的！」姜言之得意的揚了一下小眉。

紀南城下圍，掛在牆壁上，聽到帶著笑意的話，目也跟著落在了上。

神好像好了一點。

不過他一眼能看出來，還是在強撐著。

他心思沉了沉，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邁著步伐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