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問出這個問題，顯然已經察覺了這段往事背后的含義。

岑又晴眼中閃過一抹沉重，看向顧奪，顯然覺得這個問題他來回答更合適。

顧奪抿了抿，到底還是說了實話：

“我懷疑你被人植了晶核中提取的神力。”

“什麼？”雖然早有猜測，但聽到他這麼說，陸錦骨還是驚得站了起來，又因為太過震驚而到一陣頭暈，又往后跌回去

顧奪形一，胳膊有力地撐住了，將扶回椅子里面。

“……謝謝。”突然靠近的清冷氣息，讓混的大腦一下子平靜了許多。

他沒說話，只是忽然抬手拍了拍的腦袋。

……這個作，好像常常用來安大白和小云云？

莫名覺得突然被當做寵對待的陸錦骨，卻奇異地沒因此生氣，反倒真的覺得安穩了許多。

或許事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

帶著希冀地看向顧奪：“我覺得不可能吧，我只是一個被家族拋棄的人，誰會給我植這麼珍貴的東西？”

從某種方面來說，幻種族留下來晶核確實稱得上“珍貴”。

畢竟那場慘劇之后，幾乎所有的晶核都被銷毀了。

之所以說“幾乎”，因為當時還有兩枚晶核不見了，而且無論如何都查不到去向。

不過當時提取晶核中的神力和植人腦的作，都是公孫乾的獨門技能，大炸后，那顆星球都被毀了，除了他們刻意保存下來的視頻畫面外，什麼資料都沒留下來。

所以這門技也就跟著失傳了。

就算藏著晶核，但聯盟自知有這個患，也對這方面一直保持著嚴格的監管，想要重新研究也是困難至極。

因此覺得，就算真的有人這麼厲害，重新復原了這個技，也不會用在這種小人上。

其實這個理由，也是顧奪一直遲疑的地方，所以他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才高興一點呢，對方又來了個“但是”。

“但是你幾次的表現，實在太像記載中被幻附之人的表現了。”

聞言又是一愣：“表現，什麼表現？”

“……這就是表現之一，短暫失憶。”顧奪一臉無奈，“此外，你自己或許不知道，在你‘失去記憶’的這段時間，你的眼睛會有變化。”

他手遙遙點了點的眼睛。

下意識抬手捂住雙目，十分震驚：“眼睛會變化？變什麼樣子？”

“變得沒有的樣子。”

“可你每次狂暴的時候，也是那樣啊。”口而出。

然后三人齊齊怔住。

岑又晴突然站起來，緩緩走了兩圈。

最后站定在窗口，神凝重地看過來。

顯然，他們三個人都想到一塊去了。

如果沒有人類的眼睛是“幻”附的標志，那麼狂暴的人，雙眼中也同樣會失去緒。

仿佛瘋狂只是表象，真正的核卻是非人的冷靜。

在場三人都不是蠢的，一句無心之語，已經讓他們想到了許多可怕的可能，一時間誰也說不出話來。

好像只要一開口，就可能打開潘多拉的魔盒，造無法挽回的后果。

最后還是陸錦骨長出一口氣，暫時跳過那個驚悚的話題，將問題拉回自己上：“所以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這件事暫時不能聲張。”顧奪立刻回答。

岑又晴則說得詳細得多：“現在你的況我們只能猜測，只能說你有時候表現出來的樣子，與被幻附的人相似，可又有所不同。”

連忙擺出一副“愿聞其詳”的表。

“顧奪說你每次出現不對勁的時候，雙眸都毫無，但這次我看到的卻不一樣，在你清醒之前，我分明看到你的眼睛里有很復雜的緒，雖然都是些負面的……”

這一段完全沒有記憶，因此聽完岑又晴對當時況的描述，也依舊只有不真實的覺。

“其實那些都不算最重要的證據，你的神力……我原以為你本來就是c級，可聽顧奪的意思，你以前神力只有f？”

“是。”承認了。

岑又晴眼底閃過濃濃的擔憂。

看著對方的表，忽然猜到了什麼，試著問：“你們打算怎麼理現在的況？”

“……你還真是敏銳啊。”岑又晴一愣，卻沒有瞞，“一開始發覺你可能跟幻有關的時候，我確實過立刻上報的心思，不過顧奪說服了我。”

好像并不出乎意料。

在知道幻這個種族造過的可怕歷史之后，有了“嫌疑”的標簽，卻還能好好地站在這兒，必然有人保了。

這個人選，仔細想想除了顧奪外，居然不做第二人想。

見出“果然如此”的表，岑又晴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才繼續道：“他說得對，記載中被幻附的人，從來沒有再次清醒過來，所以我覺得可以再觀察一下。”

到此，算是徹底明白自己上可能發生的事了。

對顧奪殘留的芥也因此煙消云散了。

不管怎麼說，這個人確實信守了一開始的承諾。

這次談話的容實在沉重，將事說清楚后，三人也沒了聊天的興致，岑又晴回自己的艙室理事務了，顧奪則準備去看醫療艙中的伊塔。

看著他的背影，陸錦骨心中掙扎不休。

已經飛快在星網上搜索了那件慘案，果然星網上沒有任何圖片，只有一些簡單的文字描述。

然而原本的職業，本來就極擅長從文字記錄中提煉出畫面來，因此腦海中已然有了可怕的畫面。

雖然希不要這麼倒霉，真的沾染上這種東西，但萬一呢？

怕的就是這個萬一。

所以突然出聲喊住了已經拉開門的男人。

“顧奪，多謝你在岑小姐面前為我說話。”

男人眉眼都沒一下，仿佛覺得這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只淡淡“嗯”了一聲。

“我有個不之請，”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氣說下去，“如果真的有一天，我變得沒有人的，殺戮又或者做出其他可怕的事，也請你給我一個痛快。”

顧奪的表這終于有了變化，利劍一樣的視線咻地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