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人的年齡，差不多都是三十歲左右的青壯男子。

大部分人已經瘦相，顯然是盡折磨的悲慘樣子。

一下子有二十人發病，還專門集中在祠堂中。

我腦海之中閃現出“疫病”二字。

我忙從藥箱拿出紗布蒙住口鼻，又帶上蟒蛇皮手套。

苗宗輝看了一眼苗小寶，對我說：“祠堂重地，不許行進，即便本就是苗人穀的。”

我怔了一下，點點頭，說：“春芽姐，你帶著苗小寶，留在祠堂門口。裏麵況還不清楚，你留在外麵比較好。”

春芽平靜地說：“我知道。”

苗小寶朝祠堂裏掃了一眼，便沒了興致，也沒有吵鬧，就站在門口邊上。

“給這位姑娘準備椅子，另外準備瓜果茶點。”

苗宗輝喊了一聲。

我過門檻，走了進去。

祠堂共有三重，最裏麵一重的神龕上，擺放著各種靈牌，距離太遠，看不清楚上麵的文字。

出人意料的是，苗宗輝、苗老蛇跟著我一起進來。

兩個負責照顧的婦人，恭敬地後退兩步。

天氣酷熱，汗味以及藥材味，還有病人嘔吐出來的渣子，混在一起，幾乎令人窒息。

“把所有門窗打開，嘔吐全部運出去。”

“給他們洗子，上的髒服全部下來，燒開水煮。”

我大聲說。

若真是“疫病”，通風、消毒必不可。

關著門窗，並無任何好。

即便不是“疫病”，悶著滿屋怪味，也不是什麽好事。

苗宗輝朝兩個婦人示意點頭。

“我們最開始懷疑是生了瘟疫。可這段時間，人數始終是二十個，這才確定是中了蠱毒。可我們並不擅長解蠱，常用的解蠱方子，也起不了什麽效果。”

苗宗輝解釋說。

我上前檢查之後，確定不是疫病。

不人的開始變，再加上籠罩著極為濃鬱的蠱毒瘴氣。

這些，都是中蠱的征兆。

我打開其中一人的眼睛，用蠟燭就近一照，

布滿金。

也是蠱毒折磨人的特征。

“什麽時候開始病的？”

我問。

“大雨開始第三天，也就是老蛇回家的第二天，他們就開始發作生病。”

“一直拖到現在。我們去蛇骨廟拜過，並沒有什麽用。若他們全部死了，對於人丁本不興旺的苗人穀來說，那將是極大的損失。”x33xs.com

“冬大夫，隻要能救他們，我願意奉上一筆厚的酬金。”

苗宗輝說。

苗老蛇臉沉，頗為不悅地說：“村長，就事論事，別說話。你這麽說，就好像是我，下蠱害了他們。這事若與我有關係，何必請冬醫生前來診病。”

苗宗輝說：“老蛇，你不要多想，我沒有懷疑你。”

苗老蛇咬著腮幫子，朝我看來。

“村長，你的分析是對的，是中蠱了。”

我說。

苗宗輝並沒有太過訝異，忙問：“那該怎麽辦才好？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說：“沒有立刻毒發亡，又是青壯年，短時間之，不會有生命危險。起碼要折磨七七四十九天，才會死掉，這不才過去一半。”

“能確定是什麽蠱蟲嗎？”

苗宗輝沉聲問道。

沒等我回答，他又開口追問：“能不能查清楚是誰下蠱？下這麽重的手，簡直是目中無人，欺負我苗人穀。”

這麽多人中蠱，還要折磨七七四十九天，顯然是尋仇。

我能猜到這一點。

苗宗輝當然也可以。

我笑了笑：“解蠱救人，是我的本分工作。要查出下蠱之人，與我無關。”

“給我瓷碗清水，再準備一個香爐。”

“再煮一個百個蛋。”

我點了一炷鬼香。

我察覺，他們上除了毒瘴氣之外，似乎還有微弱的鬼煞氣。

鬼香點燃，可以引出並安這些鬼煞氣。

中蠱之人的，也會出現更多的特征。

過了約莫十分鍾。

我在九人上，發現約斑駁的蛇鱗。

又用銀針紮開手指，取了病人的鮮，滴在清水之中，觀察這鮮的變化，以及氣味。

最終，我確定是某種蛇蠱。

不過，我並沒有馬上說出來。

苗人穀是養蛇的寨子，養得最多的就是蛇蠱。

這麽，二十人中蛇蠱之毒，指不定是苗人穀部的仇殺。

我心中甚至閃過一個念頭，苗老蛇不顧雨季來臨，急著從茶花峒趕回苗人穀，就是要回來下蠱殺人。

畢竟，從時間講，是行得通的。

但是很快，我就否定這個念頭。

若真是苗老蛇手，他不會請我寨救人的。

這等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麽，會是苗宗輝嗎？

在我思索之際。

我猛地覺到有什麽東西盯著我。

我忙抬頭，朝房梁看去。

一雙紅的蛇眼，一閃而過，快速消失。

“冬醫生，你不要有顧忌。但說無妨，我苗宗輝不會告訴任何人。”

苗宗輝揮揮手，兩個婦人退去，又自信地順了順山羊胡子。

“沒錯，你擔心說出蠱蟲名字，得罪下蠱人。你放心，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苗老蛇也是拍著脯說。

“兩位，是一種蛇蠱。蛇蠱類別雜多，暫時無法確定是哪一種。”

我看著苗老蛇與苗宗輝，平靜地說。

兩人幾乎是同樣的反應，同時驚道：“真是蛇蠱？”

他們兩人表凝重，相互對視了一眼，下意識後撤數步。

我說道：“我的判斷不會有錯的。”

蛋煮之後。

我剝掉蛋殼，開始在病人上滾。

白蛋以眼可見速度變黑。

這蛇蠱的蠱毒，非常的強。

二十個病人，足足忙了三個多小時，方才理好。

我仔細開每一個蛋。

提防會有第二種或者第三種蠱毒。

最終確定，他們是中同一種蛇蠱。

黑蛋開之後，裏麵裹雜著極濃的鬼煞氣。

我將蛋倒火盆之後，再加上幹柴火，淋上火油，直接點火燒掉。

“老蠱，你跟我說說，這究竟是什麽蠱蟲？”

我走到一邊，小聲問。

涉及苗人穀的蛇蠱，他應該是最清楚。

他幻化出人形，朝祠堂裏麵去，小聲說：“冬醫生。這種折磨人的手段，像是我老主人苗耀東養的蛇蠱，做金花蛇蠱。是用金花蛇養的。”

我想到，中蠱之人的眼珠子裏，出現金的。

不過，我還是有些不信老蠱。

金花蛇的毒並不強，是輕毒的後牙毒蛇，一般很會危及人的命。隻是勉強把它歸結到毒蛇序列中。

又怎麽會用來養蛇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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