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也懶得與這般佞臣廢話,甩袖而去。
著趙桓的背影,貫不由啐了一口:“紙上談兵,不知輕重,指你這種莽夫,大宋早亡了。”
貫轉之際,已經換上了一副諂表。
“陛下,您可千萬要保重龍。”
趙佶依舊站在原地,背對著大門,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復雜。
那個逆子,雖然猖狂,可總能化腐朽為神奇。
若是真在短短十日,摘回二百賊首,君無戲言,易州可就歸那逆子了。
明知不可能,但趙佶心中卻抱有一期。
“媼相,宋金永好,可有補救之法?”
貫雖然謊話連篇,但在這件事上,卻出奇的誠實。
“只怕是……無力回天。”
“金人在汴京的耳目探子眾多,想必函已經在路上了。”
“重新籌備押運兵馬,肯定來不及。”
趙佶深吸了口氣,緩緩轉,眼神恢復了往日的麻木。
他必須做好兩手準備,以應對接下來的金人盛怒。
“先帝曾諭,凡能收復全燕之地者,賞以封地,給以王爵。”
“媼相為收復失地,鞠躬盡瘁,朕心甚,遵循先帝訓,封媼相為……廣郡王!”
貫先是一愣,接著狂喜。
他做夢都想不到,趙佶竟寵他到這種地步,封他為王!
噗通!
貫直接跪倒在地,滿臉通紅,興的直哆嗦。
“謝,陛下厚,老奴,惶恐。”
不等趙桓走出皇宮,貫封王的消息,就已經傳到了他的耳中,看著那些興無比,眉飛舞的小太監,趙桓面無表。
據他所知,貫冊封廣郡王,便是金人南下的序章!
一個溜須拍馬的老太監,竟然能封到王爵,哪怕只是“郡王”,也足夠讓大宋蒙了。
金人討要歲幣未果,用不了多久,就會冊封完宗翰為左副元帥,沿著太原路,一路南下……
留給趙桓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易州。
與此同時,定王府怒吼聲震天。
“大膽,退下!”
長福站在府外,死死盯著以肅王為首的一眾人群。
這里面不僅有宦子弟,還有披甲的將士,熙熙攘攘,足有百人之多!
夜漸深,定王府卻燈火通明。
岳飛佇立于府門臺階之上,而長福則率領王府家仆,在府外與眾人對峙。
肅王臉冷至極。
“狗東西,敢擋本王的路?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事已至此,難道你還以為,定王能夠活著走出皇宮?”
“肅王府和鄆王府之仇,今夜,本王就原原本本算清楚。”
“若是識相,本王只需坐在尊位,諸般奴才,跪地恭迎,也就罷了。”
“如若不然,今夜必染定王府!”
當初為了保下朱英,趙樞不得不低頭,幫趙桓拿下了戶部監察史的職。
他心中盡是怨恨。
堂堂肅王,竟被那個廢拿住,奇恥大辱。
今天晚上,趙樞無論如何也要坐到定王的位置上,接定王府家仆的跪拜。
奴仆拜王,合合理,但問題在于,就算是同為王爺的趙樞,也不可擅定王府,這無異于侵門踏戶。
長福咬牙關,一字一頓:“王爺不在,任何人不得擅定王府半步。”
“誰若想強闖王府,先從我上踏過去!”
面對長福的厲聲怒喝,趙樞眼神更加鄙夷。
“該死的奴才,竟敢在本王面前大呼小,來人吶,把這以下犯上的狗東西,殺了!”
一聲令下,兩個披甲衛士,邁步上前。
長福也豁出去了,直接從后腰拔出匕首,雙目充,振臂高呼。
“府中只有王妃,任何人,不得擅王府半步。”
“我等縱使碎骨,也要保全王府威嚴!”
一看長福亮出兵刃,局面瞬間失控,趙樞帶來的幾十個甲士,直接撲了上去。
整個定王府,只有長福這一個“家丁”,其余的幾十個人,只是“仆人”而已。
面對甲士,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轉眼間就被打的東倒西歪,哀鴻遍野。
就連長福也是轉眼就被兩個甲士撲倒。
攥著匕首的右手,被另一個甲士,一腳踩住,強行把匕首奪了去。
僅僅三個甲士,就把長福牢牢制服,本沒有任何還手的余地。
就在甲士準備痛下殺手之際,只聽“鏘”的一聲,那甲士捂著口連連后退,眼睛睜得老大。
等松開手掌時,驚駭無比的發現,上捆扎甲片的繩子,竟然被挑斷了。
堅固的扎甲,瞬間變得松松垮垮……
與此同時,那兩個住長福的甲士,也是先后發出一聲哀嚎,紛紛仰頭倒地。
由于是在汴京城里,這些甲士披掛的并不完整,連“眉庇”和“面甲”都沒有佩戴。
壯的槊桿,直接把二人的鼻梁骨打斷,鮮飛濺。
趙樞眉頭鎖,抬頭去,只見穿背嵬將校鎧的岳飛,正好收回步槊。
“長福管家,去護著王妃周全,府門給我便是。”
長福從地上爬起來,眼神一陣復雜。
當初趙桓把岳飛帶回府時,他還心存不屑,本沒把這個易州兵當回事。
而此時,面對氣勢洶洶的肅王,岳飛竟雙目如劍,沒有半點膽怯。
長福瞬間刮目相看,同時暗暗嘆,不愧是王爺,這眼力絕了,是從五百易州匪兵里面,發掘出了這個驍士!
“岳飛,你先行一步,我隨后就到!”
長福已經抱著必死信念,他在岳飛的肩甲上用力拍了一掌,算是正式認可了岳飛。
當即沖進英靈祠,拿出兩把“小金瓜”,猶如門神一般,站在前堂。
岳飛則不如山,繼續守著府門。
“王爺未歸,府中只有眷,諸君皆退。”
“越雷池半步者,死!”
鏗鏘有力,不容半點質疑的聲音,不斷回在定王府。
趙樞常年混跡在軍中,豈會不知岳飛這一將校鎧,就足以證明,此人乃是勇武過人的驍士。
而且……
這家伙,披掛整齊,就連破甲武都一應俱全。
哪里是守門?分明是守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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