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佶雖然欣賞趙桓的才學,可是對于這廝吊兒郎當的模樣,卻是深惡痛絕。
窩火之下,趙佶竟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了貫的建議。
“就按照媼相所言,待到一炷香燃盡,兩罪并罰,廢其王,貶為侯。”
嘶……
張茂等翰林院學士,不由倒了一口涼氣,他們可是在趙桓上下了“重注”,怎奈何此人太不靠譜,轉眼就被貫斗垮了。
現在若是還不表態,等會可就來不及了。
張茂不再遲疑,代表翰林院主戰派,當場翻臉。
“定王,還不給陛下跪拜行禮!”
起初,張茂還以為,他臨陣倒戈,如同背刺趙桓一刀,趙桓必定暴怒,結果卻發現,趙桓只是輕描淡寫的聳了聳肩。
這意味著,趙桓就沒把他當盤菜。
張茂臉一黑,他本還打算借助蔡京之勢,助趙桓一臂之力,怎奈何這廝太不識抬舉。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他了。
張茂也不啰嗦,直接看向站在對面,始終冷眼旁觀,悶不吭聲的禮部朝臣。
“難道禮部就沒話說嗎?”
禮部尚書雙目微閉,一副高深莫測的架勢,仿佛沒聽見張茂的質問。
旁的禮部侍郎等重臣,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唯獨從人群后面走出一人,正是周浦。
周浦一面,無論是貫還是張茂,心頭都是一喜。
周浦可不會留任何面,冷冷注視著趙桓,低喝道:“定王,甚是不得!”
“我不管易州豪賭,只在乎宗法禮數,你這般行徑,豈有半點王爺該有的氣魄?”
“跪下!”
此時,貫之流,翰林院主戰派,以及禮部,竟然前所未有的合流了。
他們的共同目標,就是嚴懲趙桓。
面對半壁朝堂的圍攻,趙桓卻表面穩如老狗,心里更他媽穩!
貫自然不必說,只要一有機會,就會置他于死地。
張茂這個墻頭草,背靠蔡京,也不是什麼好鳥。
三者之中,唯獨禮部,只是單純維護宗法而已,只要趙桓現在跪下去,禮部立刻就會退回去,本不會跟趙桓糾結。
只可惜,趙桓天生骨頭,跪不下去。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絳霄樓里跑出來三道倩影,正是朱璉和鄭慶云以及小釵。
朱璉率先來到趙桓面前,本以為是來勸趙桓顧全大局,下跪息事寧人。
結果就連趙桓都有些意外。
朱璉仰頭看向絳霄樓,不卑不的回敬:“整個艮岳,除了定王,還有誰真正關心大宋的未來?”
“就這麼一個實干的王爺,你們卻聯手辱他,大宋豈有不亡的道理?”
向來謹言慎行的朱璉,竟然會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整個艮岳一片死寂。
趙佶直接起,臉冰冷至極,走到圍欄旁,居高臨下,眼神不善的注視著朱璉。
“若不是朕念及朱家和鄆王府,就憑你剛才這番話,朕不僅能廢了你的妃位,更可將你直接死。”
“本以為,你能督促定王進,事實證明,你令朕失頂。”
這番話極為嚴重,但朱璉不在乎,知道,易州豪賭已定局,今日定王府已經難渡此劫。
既如此,也就沒什麼好顧慮的了,陪著定王瘋狂一次就是。
“滿朝文武,聯起手來對付皇長子,豈有道理?”
這句話,算是徹底捅了大簍子。
趙佶最忌諱的就是皇長子的正當,生怕坊間詬病他廢長立,朱璉這番話,豈不是在暗示世人,定王今日難,都是由趙佶暗中策劃?
貫本還想趁機把朱璉一塊收拾了,卻沒想到,這個人竟如此愚蠢,及陛下逆鱗。
現在甚至無需貫手,陛下就能要了的小命。
不出所料,趙佶震怒。
“來人吶,將朱璉押史臺!”
現場的武德司衛士,自然二話不說,邁步近。
小釵臉煞白,連忙展開雙臂,護在朱璉旁,雖然已經嚇得渾抖,卻依舊嚎哭著為朱璉求。
“請陛下開恩,留王妃一個面吧,史臺絕不是王妃該去的地方。”
不等趙佶開口,憋屈了一整天的鄆王趙楷,趁勢發難。
他直接一指小釵:“先把這個賤婢殺了!”
鄭慶云見狀,小肚子直抖,就連當初陷教坊司,都沒有這麼驚恐過。
陛下震怒,鄆王發難,半壁朝堂聯手圍剿定王,就連唯一能說句公道話的禮部,都世外。
難道今天就是定王府的末日?
鄭慶云了一把眼淚,看著迎面走來的武德司衛士,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直接大喊起來。
“先拿我開刀,我去黃泉路上等著王爺和姐姐。”
趙楷此時已經兇相畢,所有的恩怨,今日一筆一筆全部算清楚。
鄭慶云這個賤婢,不是趙桓一眼相中的后妃嗎?
既如此,自然是要全。
“圣駕之下,大聲喧嘩,區區白,不知死活。”
“先殺鄭慶云,后殺小釵,將朱璉押史臺。”
下達了一連串命令后,趙楷故意低聲音,沖著趙桓獰笑不止。
“王兄,先前你好生得意,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已經引領朝堂之風,黨羽無數。”
“現在看來,只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稍有阻力,朝臣就忙不迭的與你割離,究結底,你還是孤家一人。”
“縱使你贏了小苑詩會又如何?拿什麼跟我斗!”
趙楷一掃心中霾,興無比,趙桓一垮,他就是名正言順的皇長子,大宋儲君非他莫屬。
就在這時,趙桓邁步走到三前,微微一笑。
“大喜的日子,哭什麼?”
“有本王在,任誰也不了你們一汗。”
“妃,沒想到生死關頭,你竟會如此維護本王,本王這心里暖呼呼的。”
“還有你,慶云……你這丫頭,平日里額儂語,溫如水,真遇到事的時候,卻變得如此剛烈。”
“小釵,本王就不夸你了,等以后給你尋個好夫家。”
朱璉攥著拳,薄輕咬,都什麼時候了,趙桓竟然還有閑心打岔。
與此同時,十幾個武德司衛士,已經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