貫已經六十多歲,再加上早已“去勢”,為人,雄激素得可憐,干干,尚且不足百斤。
被王大全薅住,猶如提溜小子一般。
艮岳最多的就是層山疊嶂,水池河流,隨便一,都足夠淹死貫。
堂堂媼相,廣郡王,何等的權傾朝野,卻因一朝失利,權威驟減。
連貫自己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他會遭到這般對待。
“混賬,大膽!”
“好你個王大全,咱家要夷平你的九族。”
“吾乃陛下親封廣郡王,爾等安敢!”
“艮岳衛士何在,殿前司軍何在,還不將這大膽狂徒就地格殺。”
貫歇斯底里的吼聲,不斷回在艮岳,聽見的人自然不在數,卻無人理會。
易州豪賭,以定王府的全面勝利告終。
趙桓的“實力”已經很強,手里牢牢攥著易州方面的兵權,又有戶部監察史這個職,掣肘戶部。
翰林院方面,張茂失勢,現在主戰派群龍無首,必定要推立新的黨魁,誰不知道,陳釗和趙桓的關系?
而陳釗其父,又是老主戰派了。
再加上開封府尹趙石巖,與趙桓既是宗親,又是擁躉,掌畿甸諸事。
可以說,在實力方面,趙桓現在唯一的短板,就是廷和軍,若是這兩點可以彌補,他便有資格與六相正面板了。
“實力”方面,先有籌資大會,后有小苑詩會,兩大頭籌,并且將皇家狀元比了下去,趙桓在文人圈的聲,已經不可搖。
易州十七義士,易州豪賭兩件大事,又足夠讓趙桓獲得天下志士和良將的擁躉。
趙桓的目標無比鮮明,就是要在軍事和文化兩方面,站穩腳跟,而事實證明,他已經做到了。
陛下其為“王”,足見其在京畿的分量。
貫則令陛下失頂,此長彼消之下,沒人會冒著與趙桓結仇的風險,幫助貫。
只需捋清諸般利害關系,便可明白,就算貫現在依舊掌控著大權,但趙桓已經可以直接對其展開打擊報復。
在一眾艮岳衛士冷眼旁觀的注視下,貫直接被王大全薅到河邊。
考慮到貫年輕時也曾文武雙全,因此王大全沒有急著把他推下去。
“媼相,你冷靜點,別再掙扎了,我這是為了你好。”
“萬一你掉進河里淹著怎麼辦?”
說著話,王大全抓住貫一條胳膊,直接夾在腋下,發力,準備直接把貫的一條胳膊別斷。
貫吃痛,心中絕,臉上卻已經近乎瘋狂。
“該死的狗東西,你竟敢如此對咱家,咱家要將你碎尸萬段。”
“我乃封疆大吏,對我不利,此乃滔天大罪,你可擔待得起?”
王大全本懶得跟貫啰嗦,反倒是旁邊的陳釗,咧冷笑不止。
“媼相,別嚎了,好歹你也在朝堂叱咤幾十年,臨了,又何必如此撒潑打滾?”
“你不是口口聲聲讓定王留的面嗎?你高低也是個郡王,自然也該有郡王的面。”
“這些年,你在朝堂上黨同伐異,殘害的員還?”
“王爺說過,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貫自然知道,王大全屬于會咬人的狗不,跟王大全板是毫無意義的。
他只能將最后的希,寄托在陳釗上。
“就算是我死了,朝中還有五大權相,他們絕不會放過趙桓。”
“而且我一死,蔡京必定借機返京。”
“公相四落四起,其勢力在京中早已經深固,又豈是趙桓能夠應付?”
“倘若趙桓……咳咳……倘若王,愿放咱家一馬,咱家愿與王,共抗此大敵。”
聽了貫這一席話,陳釗不由低笑起來。
權傾朝野的媼相,竟也有搖尾乞憐的一天,真是造化弄人。
他不答反問:“媼相可知,陛下為何冊封王爺為戶部監察史?”
貫眉頭鎖:“為何?”
陳釗眼睛微瞇,明猾之相盡顯:“陛下原本打算冊封王爺為工部監察史,畢竟王爺行事果決,陛下想借王爺之勢,敲打工部的造辦們,中飽私囊要有個度。”
“但王爺卻通過顯肅皇后,暗中讓陛下改封王爺為戶部監察史。”
“整個朝堂,都以為戶部監察史一職,乃是陛下以小職,安王爺,卻不知,這一切都在王爺的算計之。”
貫眼睛睜得老大,已經意識到況不對。
宣和二年,蔡京被貶,逐出京都。
宣和六年,也就是去年,憑借六賊之一朱勔的勢力,重新被啟用,再次被冊封為宰相。
蔡京雖然還沒有返京,但是其妻兄,也就是小舅子,卻已經升任戶部侍郎。
“趙桓……早就想對蔡京下手?!”
聽到貫的驚呼,陳釗不由輕笑起來:“媼相還不算是老眼昏花嘛,王爺曾說過,六相有一個算一個,都休想善終。”
“無論王爺是否繼承大統,都會將爾等佞臣,一個接一個的干掉。”
“爾等國蛀蟲若是不死,大宋何以正國?”
“現在媼相明白所有的搖尾乞憐,都毫無意義了?呵呵呵,只要有機會,王爺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整死你!”
幾乎是陳釗話音剛落,貫的慘聲已經響起,右臂被王大全直接別斷。
是這樣還不保險,王大全薅住貫的后脖領,對著其后腦勺又是一拳,這才一腳將其踹下河。
昔日權傾朝野的權相,如今卻了落水狗,在水里撲騰了兩下,便沒了靜。
陳釗臉上盡是獰笑,已經極當年權賊們得勢時的臉,但他心里很清楚,定王不是陛下。
今日定王能夠毫不猶豫的整死貫,將來也會第一時間死陳釗。
所以,陳釗既要兼六賊這般猾,又要對趙桓絕對忠心,如此方能善終。
他轉看向不遠的艮岳衛士。
凡是接到陳釗眼神的衛士,無不臉煞白,連忙低頭避開。
“媼相落水了,還愣著干什麼?趕過來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