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昆看向一眾敢戰士,深吸了口氣,自信無比的嗓音,傳到所有人的耳中。
“來時,王爺曾親口對我說過一句話,這番良言,今日也贈予諸君。”
“我等只需心無旁騖,爭取戰和戰略層面的勝利即可!”
“王爺不在乎什麼過程,他要的只有結果。”
這番話的弦外之音便是……
都他媽給我放開手腳,干碎那幫狗娘養的賊寇,天塌下來,也有本王給你們頂著。
現場再一次被震耳聾的呼吼聲淹沒。
王犇攥著一雙鐵拳,眼神仿佛燃著洶洶烈焰。
自古以來,凡兵良將,不死于戰場,卻死于朝堂。
這種可以肆無忌憚,把軍事能力發揮到極致的特權,以前連想都不敢想。
如今,夢真,王犇自然是興無比,他恨不得現在就領兵沖殺一番,率領眾將士,為定王建功立業。
前來易州投奔的敢戰士,更是目炙熱。
能追隨這樣的主子,乃是他們的榮幸,當初定真府到的所有委屈與不甘,都將為歷史。
在趙昆牽頭,王犇等人的積極策劃下,武力奪取易州首府的計劃,開始快速籌備。
他們的計劃很簡單,也很實用。
整個易州上上下下,沆瀣一氣,員必定都是易州軍的擁躉。
若是強攻城池,面臨攻堅戰,必定會造大量死傷,而最好的辦法,就是騙守開門,一擁而上,殺潰里面的守軍。
“派人前去傳話,就說定王有意與常勝軍商討,屠戮新兵營一事。”
“我將作為王爺的代表,前去洽談。”
“為了安全起見,只帶二十人進城,料想對方不會拒絕。”
“只要進了城門,我等便開殺,城外大軍,急速馳援,只要奪下城門,易州首府就是囊中之。”
王犇眉頭鎖:“此事太過兇險,應當由我去!”
趙昆搖了搖頭,眼神堅定:“你是武夫,對方未必會信任你,我乃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商人,可降低對方的警惕。”
“當初隨我一同進京的十七個北陲義士,英靈供奉于王府祠堂。”
“就算是我死其中,也能與眾義士團聚,無所畏懼!”
到趙昆的決絕態度,向來鄙視文人的王犇,也不由肅然起敬。
就在眾人策劃武力奪取易州之際,一支由三十多人組的隊伍,浩浩的進了汴京城。
這支名義上的“探親隊”,正是由朱伯材率領的眾族人。
盡管已經離京多年,但朱伯材仍舊氣勢十足,畢竟他老朱家,可不是什麼一般二般的族。
朱家的發跡不僅曲折,而且還充滿傳奇。
朱家本不姓朱,而是姓崔,乃是平民出。
崔杰早死,孀便帶著兒改嫁給了一個朱士安的男人,改隨夫姓,隨后生下朱伯材。
朱伯材的姐姐,被神宗選中,封為德妃,誕下的龍子繼承皇位,便是哲宗。
直到德妃去世,才被追封為“欽皇后”。
可以說,朱家之所以能夠發跡,靠的就是朱伯材這個同母異父的姐姐。
再加上朱伯材也爭氣,兩個兒,全部嫁給王爺,而且都是正妃。
最關鍵的是,這兩個王爺,一個是皇長子,一個是皇三子,二子早夭,那麼皇三子趙楷就是名副其實的次子。
將來儲君之位,無論落在哪個皇子頭上,朱家都能再出一個皇后!
也正因此“朱姓”在大宋的地位極高,本就不是一般的姓氏,能夠比擬。
只是天有不測風云……
朱伯材做夢也想不到,家族斗竟如此激烈,趙楷威嚴敗盡不說,就連朱英都垮了。
他心中對定王府自然是怨恨無比,此次進京,就是要向定王府討個說法!
朱家本就是開封府本地人,只因朱伯材和兩個兒子,全部被封為節度使,這才拖家帶口離開汴京。
況且朱家這個“外戚”力量太強,陛下也有意把他們往外推,免得為大宋的第七賊。
朱家在城里自然是有宅邸,平日也不曾荒廢,一直派人打掃。
朱伯材便率領眾族人,前往祖宅。
由于此次回京,極為低調,因此知道的人并不多,直到朱伯材率領隊伍,抵達宅邸大門,消息才傳出來。
長福得知消息,第一時間回府稟報。
“什麼?我老丈人來了?”
正在研究,如何藏蕺菜藥方的趙桓,直接撂下手上的活,連忙起,讓長福去準備禮,前去朱家祖宅拜訪。
朱璉聞訊趕來,眼神卻極為復雜,最擔心的終究還是發生了。
父親此番返京,可不是來探這個兒,只怕是一見面就要劍拔弩張。
偏偏趙桓又是個暴脾氣,萬一出了什麼岔子,后果不堪設想。
“請王爺特許本宮,先行探,待父團聚后,王爺再去拜訪也不遲。”
趙桓細細一想,覺得也有道理,人家父還沒見面,他跑去湊什麼熱鬧?
當即點頭應允。
朱璉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當即帶著小釵和鄭慶云同往。
幾乎是朱璉前腳剛走,長福就湊了上來,語氣顯得有些沉重。
“那朱伯材向來寵朱英,如今朱英被嚇出魘癥,肯定已經把定王府視為仇人。”
“若朱家人,借機對王妃發難,該當如何?”
趙桓直接往椅背上一靠,臉瞬間一變,冷哼道:“我那個老丈人,心里打著什麼算盤,本王豈會不知?”
“不過朱伯材行事向來謹慎,就算為難王妃,也只不過是言語之利罷了,自然不敢王妃一汗。”
“況且他們是婦,打斷骨頭連著筋,本王若是直接與朱伯材來的,只怕王妃夾在中間為難。”
長福還是有些擔憂:“那朱家……可不是一般的家族。”
聽到這話,趙桓直接仰頭大笑了起來:“確實不一般,可惜也已經日薄西山。”
“欽皇后生了那麼多公主皇子,結果呢?全都英年早逝。”
“朱家現在也就是吃老本而已,不必忌憚!”
“若朱伯材夠清醒,便會明白,想要重振朱家門楣,只能依靠朱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