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汴京不靠海,再加上位于陸,因此“海產”的價格相對都比較昂貴,再加上古人以“稀”為寶,珊瑚的價值自然毋庸置疑。
最上等的珊瑚,形似“群山”,次之如“樹”。
劉宇這盆珊瑚樹,于兩者之間,形似樹,但已經兼群山疊嶂之神韻,故而價值不菲。
門外看熱鬧的街坊,都是有錢有勢之人,自然明白,真正的族,比拼財力太過俗氣,以“斗寶”的方式,彰顯財力,這比裝的才不留痕跡。
趙桓想要穩劉宇一頭,就必須拿出同樣價值不菲且富有意境的珍寶。
“這種等級的珊瑚樹,明面上的價格不超過千兩銀子,但卻是有市無價,若是遇到喜歡的,就算是幾千兩銀子也舍得。”
“沒錯,城中專賣珊瑚的鋪子,都是些幾十上百兩銀子的小簇珊瑚,多是文人公子哥把玩的件,與這種真正的珍寶,本無法相提并論。”
“這麼大的珊瑚樹,大多都送給了朝中大臣,民間鮮有收藏者。”
“先前的銷金蓋頭還說得過去,畢竟是婚嫁之,就算定王府再寒酸,也不可能降下規格。”
“可問題是,這珊瑚樹乃是純粹的奢侈品,至我想不出定王手里有什麼寶貝,能夠珊瑚樹一頭。”
這次,眾街坊只是單純覺得趙桓財力不夠,本不足以與劉宇掰手腕。
殊不知,先前趙桓抄了高俅宅邸,搞到不好寶貝,本來是打算讓陳釗逐步變現,將所得欠款,盡數充盈到易州,以作對抗金人之用。
但由于不寶,太過珍惜昂貴,而陛下又推行勤儉之風,這些珍稀寶就變得極難出手了。
到現在為止,那些珠翠珍稀,還都由陳釗代為保管。
看著劉宇引以為傲的珊瑚樹,趙桓不由笑了起來。
這一笑,反倒令劉宇更加惱火,他不明白趙桓這個寒酸王爺,究竟哪來的底氣。
“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我就不信,像你這樣的窮酸王爺,能拿出比這棵珊瑚樹還珍稀的寶!”
“想要認輸就趁早,本公子還會給你留著些許面,若是打腫臉充胖子,呵呵呵,必讓你為整個汴京的笑柄!”
面對劉宇的挑釁,趙桓非但不氣,反倒笑意更濃:“劉公子別誤會,本王只是單純覺得驚訝而已,沒想到這世道,還真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本王代替慶云,謝劉公子又送上白銀千兩。”
劉宇氣的直攥拳,一想到先前被賣掉的催妝花髻,他的心都在滴。
難不他珍藏的珊瑚樹,也要被賣掉?!
不!
絕不可能!
趙桓這個窮酸王爺,怎麼可能珍藏任何稀世珍寶?
就在這時,在趙桓的示意下,長福搬來一個黑漆漆的大木箱,隨著箱蓋掀開,在場所有人皆是倒了一口涼氣。
“這是……珊瑚山?!”
“何止是山,簡直就是連綿不斷的群山!”
“天哪,定王怎麼會有這種級別的珊瑚?!”
現場所有人,震驚無比,只因趙桓搬出一座珊瑚山!
鮮艷如的珊瑚山,目測至有二十斤以上,隨著被搬出來,擺在劉宇的珊瑚樹旁邊。
剛才還令人瞠目結舌的珊瑚樹,瞬間黯然失。
趙桓的珊瑚山,足足比劉宇的珊瑚樹大了一倍有余,也更加艷麗,要知道珊瑚這種東西,積越大,形狀越奇特,也就越值錢。
最震驚的人,當屬劉宇。
他使勁了眼睛,定睛一看,確定趙桓拿出來的珊瑚山,的確是真貨,心中的震驚更加強烈了。
“不!這不可能,你個窮酸王爺,怎麼可能藏有這種頂級珊瑚?!”
“這該不會是你的吧?!”
幾乎是話音剛落,趙桓反手就是一耳,在劉宇的臉上。
啪!
清脆的響聲,在劉家大院回開,也驚醒了一眾家丁,定王依舊是定王,任誰敢挑釁他的權威,都要付出代價。
一時間,眾家丁臉煞白,不敢再貿然搭腔。
劉宇更是被打蒙了,呆呆的看著趙桓,半天回不過神。
趙桓卻攤開雙手,聳了聳肩,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臉:“大家都聽見了,劉公子栽贓本王盜竊,就算是有丹書鐵券,也于法不容。”
“本王出手小懲,希劉公子引以為戒。”
別說家丁,就連門外聚集的街坊,都屏住了呼吸,他們剛才顧著湊熱鬧,竟然忘記了眼前這位王爺的暴戾。
現場的氣氛為之陡變。
劉宇更是臉漲紅,白挨了一耳,他卻挑不出半點病,只能怪他自己欠。
就在這時,一旁的護院家丁,突然在劉宇耳邊低語。
“爺,當初前往高家送禮時,小的曾無意間瞥見過這座珊瑚山。”
聽到這話,劉宇頓時眼睛大亮,當即沖趙桓低喝道:“我就說嘛,你怎麼會有這種珊瑚!”
“這座珊瑚山,分明是高太尉的東西,想必你是趁著抄家之便,中飽私囊!”
面對劉宇的指責,趙桓臉上笑意更濃,滿懷深意道:“這麼說,劉公子打算狀告本王咯?”
“不知劉公子有何證據?”
這……
劉宇再次語塞,高俅都被關進史臺了,兩個兒子,一死一殘,整個高家與“家破人亡”無異。
這個時候,就算是打死高家人,也絕不敢出面指證趙桓。
沒有證據,等同于誣陷。
不等劉宇捋清頭緒,趙桓的大耳帖子已經再次扇了過來,直接把劉宇打的暈頭轉向,眼冒金星。
趙桓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本王都警告過你了,沒有證據,不可肆意栽贓本王,你怎麼不長記呢?”
“還是說,你就是喜歡吃本王的耳?你說你是不是犯賤!”
劉宇差點氣哭,他這輩子還從來沒過這種辱,可是……丹書鐵券只能免責“常刑”,誣陷王爺,明顯不在其列。
連吃了兩耳,他心中怨恨至極,卻也只能啞吃黃連。
劉宇已經徹底瘋狂,聲嘶力竭的嘶吼道:“還沒完!繼續斗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