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是所有侍里最活潑的一個,竟然直接吐了吐舌頭,撒起來。
“不聽不聽,王爺就是偏心,陳玉姝才剛來王府,連一些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哪里有資格侍奉王妃?”
“況且陳玉姝還不底細,萬一是敵人派來的細,直接派到王妃邊,豈不是把王妃置于危險之地?”
“反正奴婢不服氣。”
看著小夏一副怨婦的模樣,趙桓非但不生氣,反倒覺得這丫頭很是有趣。
不過小夏并非撒潑,因為的話都說在了點子上。
趙桓也不可能隨便把一個新人派到朱璉邊,為了安全起見,趙桓自然是要好生篩查。
“陳玉姝,你剛才的回答不能算錯,但也不算對,對錯需要辯證來看,畢竟這世上沒有任何事是可以一勞永逸。”
“你且解釋,為何后宮貴人侮辱王妃,需要先回府向本王稟報?”
陳玉姝曾親眼目睹趙桓大開殺戒,深知趙桓的兇悍,心中力甚大。
再加上周圍的侍,投來異樣的目,就不由變得更加張了。
見陳玉姝支支吾吾,趙桓不由一陣好笑:“之前在劉家的時候,你不是勇敢的嗎?怎麼到了定王府,反倒變得如此拘謹了?”
陳玉姝小臉通紅,發出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的聲音。
“這……這怎麼能一樣?”
“劉家就算再有權有勢,也只是族而已,您卻貴為大宋王爺,份地位相差太懸殊了。”
“只要王爺一個眼神,奴婢就會死無葬之地。”
“況且,劉宇是要侵害奴婢,而王爺卻庇護奴婢,因此奴婢敢于跟劉宇拼命,卻不愿對王爺不敬。”
這番有理有據的回答,令趙桓甚是欣賞,不過也能理解,畢竟時常被那個畜生父親賣掉,這些年也沒游走于各個地主闊戶的家里為奴為婢,自然見過世面。
小夏卻撇了下,一臉嫌棄:“真會拍馬屁!”
“才剛來王府,就已經開始對主子阿諛奉承了,這丫頭以后可了不得,大家都小心點。”
被小夏這麼一貶,陳玉姝的腦袋又低了下去。
知道小夏是王府里的“老人”了,自從當年王妃嫁王府,小夏就已經在王府里侍奉,而且與小釵的關系也非常好。
陳玉姝作為新人,自然不能和小夏起沖突。
趙桓看得出,小夏就是在針對陳玉姝,看在小夏的資歷以及和小釵的關系上,趙桓也不阻止。
而且有小夏這麼難搞的人在王府,也算是一個變相的保險,可以把那些心不正的人給篩出去。
“陳玉姝,你只管回答本王的問題就是。”
陳玉姝鼓起勇氣,當著眾侍的面解釋起來:“王爺和王妃的威嚴自然不容挑釁,但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卻要知道分寸。”
“若對方沒有爵位,便可直接出手教訓,反之,就要由王爺親自出手了。”
“下人出手,對方勢必要給王爺扣上一個下無方的罪名。”
趙桓看陳玉姝的眼神越發明亮,繼續追問:“假如蔡京即刻對王妃不利,回府稟告本王已經來不及,你該如何應對?”
陳玉姝眉目微顰,若有所思,片刻過后,突然一攥拳:“那奴婢就和蔡京拼命!”
小夏聽不下去了,聲質問:“拼命?你可知蔡京是誰?那可是權傾朝野的六大權相之一。”
“吹牛誰不會?”
面對小夏的質疑,陳玉姝深吸了口氣,眼神流出一抹堅決。
“奴婢覺得,如果殺了對方,或是被對方殺死,就變了人命司,無論對方是何份,都要經由府審理。”
“而且此事就從王府的公事,變了奴婢的私事。”
“真到了那一步,想必王爺一定會暗中力保。”
趙桓對這個小丫頭越發的興趣了,好奇道:“這些你都是從哪學來的?”
陳玉姝臉頰閃過一抹紅暈,小聲回應:“奴婢之前被賣到地主家里,都是地主婆子教給奴婢的手段。”
“常言道識時務者為俊杰,倘若實在是躲不過去,那就要一口氣把事做絕。”
“為了主子而攤上司,主子自然也會想方設法保下忠仆。”
“這些是奴婢的淺見,讓王爺笑話了。”
不可否認,陳玉姝出于地主闊戶之間,倒是學了不本事。
陳玉姝的能力,趙桓是不擔心的,眼下唯一值得商榷的,就是陳玉姝是否忠誠。
這一點,短時間無法驗證,經過深思慮過后,趙桓決定讓陳玉姝和小夏一起服侍朱璉。
小夏雖然刻薄傲慢了一些,但對于王府的忠誠卻毋庸置疑,有在旁盯著也穩妥些。
本來已經不抱希的小夏,頓時歡呼雀躍,連忙跪倒在地,沖著趙桓磕頭行禮。
見陳玉姝僵在原地,小夏當即瞪了一眼:“還愣著干什麼?趕叩謝王爺呀!”
陳玉姝這才回過神,在眾羨慕無比的注視下,算是為了朱璉的臨時近侍。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悉的喊聲。
朱鵬站在門外臺階上,顯得拘謹又興:“姑父,老爺子讓我給您帶個話,若是方便的話,今日去朱家把小釵的戶籍改一下。”
這件事提早辦好,也能了卻朱璉的一樁心事。
趙桓當即應了一聲,帶著長福,跟隨朱鵬前往朱家。
著趙桓遠去的背影,陳玉姝不由一陣糾結,轉看向一旁叉著腰,神氣無比的小夏,忍不住問了一句。
“小夏姐姐,我才剛來府上,就了王妃的人,王爺怎會對我如此放心?”
小夏白了陳玉姝一眼,沒好氣道:“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
“小浪蹄子,怕是沒給王爺灌迷魂湯吧?”
“我勸你擺清楚自己的位置,王爺的心里只有王妃和后妃,你可莫要在王爺面前發浪!”
陳玉姝小臉晴不定,雖出貧寒,但卻一生要強,豈會干出這種出賣尊嚴的事?
來王府為奴,也只是因為王爺救了,并且替償還了劉家的十兩銀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