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夫教子……
鄭慶云小臉頓時紅了個,盡管無比怯,卻還是點了點頭,發出一聲細微的“嗯”。
就在這時,趙桓突然想起什麼。
“對了,陳玉姝跑哪去了?”
“小夏,陳玉姝為何不在王妃邊?難道是不合格,已經被趕回前院了?”
王府侍,分了好幾個等級。
等級最高的乃是侍,若是在王妃邊,便如小夏這般,地位不亞于長福。
若是在趙桓邊,便等同于妾。
侍下面,還有后院侍,專門負責照顧王爺王妃的起居,干的都是些輕松細致的活。
再往下是前院侍,最下等是使丫頭。
陳玉姝若是被趕回前院,說明在王府的地位,連掉兩級,以后也只能領個微薄的工錢了。
提到陳玉姝,小夏不由嘆了口氣。
“王爺有所不知,玉姝這丫頭,不僅機靈,而且膽大細心,王妃也非常喜歡。”
“可是……”
“這丫頭的親爹,卻太不是東西了,一有機會就來鬧。”
“若是直接把那爛賭鬼打死,只怕傷了玉姝的心,若是不管,便會擾了王府的清靜。”
“所以,奴婢擅作主張,給了陳玉姝五百文錢,把趕出王府了。”
得知真實況,趙桓并未怪罪小夏。
畢竟小夏是半個侍,自從小釵死后,整個王府,就屬的地位最高,權力最大。
置一個剛來的侍,自然不算什麼。
而且小夏的初衷,也是為了維護王府的清譽。
只是陳玉姝那丫頭命苦,攤上個爛賭鬼父親,隔三差五就被賣掉,如今被趕出王府,只怕是用不了幾天,就又被賣到哪個地主家了。
像這般貞烈的子,恐怕活不了多久。
趙桓與陳玉姝也算有緣,決定再幫一次。
送朱璉和鄭慶云回王府后,趙桓便帶上長福和剛剛招募的糞霸孫恒,去尋找陳玉姝。
“王爺,陳培那個混蛋,既然來了汴京找陳玉姝,想必在城里有落腳之。”
“像他這般爛賭鬼,住的地方,肯定離寶局很近,我猜大概在昌運寶局一帶。”
聽到長福這番話,趙桓當即前往昌運寶局。
寶局的規模很大,長福進去尋了一圈,很快就從賭友口中,問出了陳培的住。
乃是距離寶局兩條街的貧民窟里。
沒錯,汴京城也有貧民窟,稱之為“閭左”或是“寒窯”。
凡是住在貧民窟里的人,十有八九都是家道中落,在城中做最苦最累的活,比如那些最下等的糞夫。
孫賀就是在這里長大的,因此對這里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極為悉。
“王爺,這里骯臟,您小心點。”
孫賀在前面引路,顯得極為小心,即便是路上有臟水,都趕跑過去擋住,彎腰抬手請趙桓繞行。
堂堂王爺,突然來到這種低賤之地,簡直就是史無前例。
殊不知,此時孫賀心里已經驕傲到了極點,若是老街坊們知道他進了王府,還了王爺的人,那還得了?
趙桓擺了擺手,輕描淡寫道:“勞人民最榮,王孫貴族吃的米,穿的,哪個不是出自勞人民之手?”
“若這里臟,那麼本王的王府也干凈不到哪去。”
趙桓毫不在意面前的臟水洼,直接抬腳邁了過去。
這一言一行看在孫賀眼里,不僅顛覆了三觀,更是佩服的五投地。
單憑這些細微之,他便暗暗發誓,這輩子一定要為趙桓干出一番事業!
有孫賀帶路,趙桓很快就找到了陳培的住。
乃是一間破木屋,說是屋子,其實和馬棚差不多,四面風,周圍還堆滿了雜。
像這樣的房子,每個月也要二百文的租金。
這就是大宋首府,寸土寸金。
還沒等靠近木屋,趙桓就聽到一陣激烈的咒罵聲。
“你個賠錢貨,好不容易進了王府,這才幾天,就被人趕出來了,真是個廢。”
“我還打算跟你清福,結果反倒要我來養活你。”
“劉家的十兩銀子不是已經還清了嗎?你趕給我去王家,我可不養你這個吃閑飯的東西。”
趙桓眉頭微皺,隔著墻上的隙看去,只見一個瘦瘦癟癟的老頭,正在對著陳玉姝破口大罵。
陳玉姝就這麼坐在地上,雙手抱著,一聲不吭。
一雙眼睛癡癡的著門外的水井,顯然已經對生活徹底失去了希。
屋外還站著三個男人,正對陳玉姝品頭論足。
“呵呵呵,老陳,真看不出來,你個慫眉耷眼的老家伙,竟然有個這麼漂亮的兒。”
“早說啊,我還能再借給你五兩銀子,哈哈哈。”
“你陳玉姝是吧?你爹前前后后借了我七兩銀子,只可惜他手氣不好,半天就輸了。”
“以后你就來我家服侍著,什麼時候把錢還完了,我什麼時候放你回家,很公平吧?”
說話的中年男人,一雙眼睛不斷在陳玉姝上掃視,眼神盡是急不可耐的。
但凡是陳玉姝邁進王家的門檻,要麼貞潔不保,要麼橫尸街頭。
像這樣被賣掉的底層人,就算死了,也無人問津,頂多陳培以此為借口,讓王家再賠點銀子罷了。
見陳玉姝不吭聲,王誠邊的寶局伙計,不由冷嘲熱諷起來。
“才去了王府幾天,就變得如此清高了?”
“難不,定王把你用完,就把你給踢出來了?哈哈哈,那趙桓也不是什麼好鳥嘛。”
王誠和另一個皮黝黑的伙計,頓時大笑起來。
王誠滿臉戲謔:“無妨。”
“王爺用過的人,我再接著用,也能沾沾王氣不是?”
一直悶聲不吭的陳玉姝,突然抬起頭,攥著拳頭,沖王誠三人喝道:“王爺才不像你們說的那般不堪!”
“你們也配談論王爺?”
陳玉姝被趕出王府,誰也不怨,要怪就怪命不好,攤上陳培這樣的混賬父親。
即便與王府有緣無分,也不許別人詆毀趙桓。
可以為了家人,與天下為敵的王爺,豈是這群敗類能夠肆意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