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師坐在趙桓對面，一雙眸，重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不由嘆起來。

“坊間傳聞，王爺暴戾，躁狂，瘋癲，乃是汴京城最恐怖的人。”

“可是在奴家看來，王爺卻是汴京城最正直的君子。”

“既已與王妃永結同心，便絕不會對其他人產生興趣，這份潔自，真要讓那些王孫貴族好好學學才是。”

面對李師師的盛贊，趙桓面帶微笑，一一接，心里卻恨不得自己兩耳。

你才是君子，你們全家都是君子！

“玉蘭，拿酒來！”

“姐姐，來了！”

聽到李師師的呼喚，李玉蘭推開門，端著酒壺，沿著樓梯款款而下，表也是極為驚喜。

紅燕館八大歌姬，也紛紛推開門，或是端著酒杯，或是拿著果籃，猶如蝴蝶一般，匯聚到趙桓邊。

李玉蘭看趙桓的眼神無比明亮。

“王爺今日真是讓奴家大開眼界。”

“汴京自稱君子者無數，但多是沽名釣譽，令智昏之輩。”

“王爺雖兇名遠揚，卻是真真正正的君子。”

“奴家先替姐姐，敬王爺一杯。”

李玉蘭倒滿酒，仰頭一飲而盡，將空酒杯放在桌上，眼的看著趙桓，眉宇之間盡是喜之意。

只可惜，王爺已經家。

趙桓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他好不容易靠著兇殘果決的手段，在汴京站穩腳跟。

結果一不留神，了什麼狗屁正人君子。

戲還是要演下去，趙桓只能著頭皮，一甩長發，回憶著酸儒該有的氣場，擺出一副坐懷不的架勢。

“什麼君子不君子，尊重，不是應該的嗎？”

此言一出，眾頓時目亮，小臉也跟著漲紅起來，縱使們想破頭也想不到，汴京最頂流的權貴，竟然如此正派，沒有半點腐朽習氣。

李師師也大為驚訝，拂袖掩，贊嘆道：“僅憑這一句話，奴家就愿結王爺。”

說完，李師師也端起酒杯一飲而下，在旁侍奉的歌姬，連忙填滿。

趙桓為王爺，自然不必與們對飲。

“巧了，本王留下飲酒，也正是有意結李館主。”

“既然你有我有義，豈不是一拍即合？”

李師師為歌姬，酒量自然不俗，但此時臉頰竟然微微熏紅，也不知道是因為酒勁太猛，還是被趙桓撥的。

“呵呵呵，好一個你有我有義。”

“王爺可太會撥人心了，明明一本正經，說出來的話，卻令人害。”

“既然你我已是知己，那奴家可就直接點破了，料想王爺不會怪罪奴家。”

李師師輕輕點了下頭，李玉蘭便心領神會，直接帶著歌姬們離開了。

至于小燕兒等人，們是趙桓的人，自然不必退避。

“王爺的意圖，奴家已經猜出七八。”

“小燕兒所謂的文社，其實是王爺的耳目，可對？”

不愧是李師師，果然聰明！

趙桓毫不遮掩，滿口承認：“沒錯，本王現在什麼都缺，但最缺的，還是穩定的消息來源。”

“汴京凡是有能力，有權勢，有錢財者，皆對本王敬而遠之。”

“就連易州來的軍，都要先通過兵部，才能傳達到本王耳中。”

“只要兵部稍微做點手腳，本王便耳目閉塞，后果不堪設想。”

“消息靈通，才可先人一步。”

見趙桓如此豁達，李師師臉上笑意更濃，舉起酒杯，又是一口下肚。

說是對飲，其實李師師在喝，趙桓卻滴酒沒沾。

“王爺不僅有野心，心思也極為縝細膩，偏偏又沒有半點婦人之仁，出手便果決干練，不給人半點息余地。”

“難怪就連公相，都不敢與您輕易撕破臉。”

“王爺沒有收回紅燕館，是打算讓奴家，幫您建立這個所謂的文社？”

趙桓喜歡和聰明人說話，一點就，李師師很顯然就是這種人。

“沒錯！”

“以李館主在汴京的聲，想要什麼消息得不到？”

“作為換，本王可繼續嚴查汴京戶，如此一來，所有客人，都會匯聚到紅燕館。”

“本王得到有價值的消息，你賺的盆滿缽滿，豈不是雙贏？”

李師師靠在酒桌上，托著腮，若有所思。

這個燈下微醺人兒的畫面，就連趙桓都不由一陣氣澎湃。

不過今晚他是來談事的，這點自控能力還是有的。

李師師的托腮沉思，也并非真的在考慮什麼，而是故意抻著趙桓，等著趙桓自己開口。

不出李師師所料，趙桓果然主點破。

“李館主與陛下也是知己，暗中與本王合作，若是被陛下知道，必遭清算。”

“但常言道，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與本王共事，除了錢，本王還可以給你最想要的東西。”

聽到這話，李師師眼眸微，笑著問道：“王爺知道奴家想要什麼？”

趙桓口而出：“份！”

李師師角微微上揚：“呵呵，王爺想多了，奴家現在已經名利雙收，又何須什麼份？”

趙桓卻依舊篤定：“就算你名滿汴京，依舊是個，不是嗎？”

一個“”，直接像是針一樣，扎進了李師師的心里，直疼得難以息。

就算再有名，再有錢，也依舊無法擺歌姬出。

這輩子，登峰造極，也只能當一個妃子。

次一點，便是找個大戶人家嫁了，為妾。

至于正房夫人？想都別想！

說到底，李師師永遠都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只能隨波逐流，人編排。

李師師合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等再睜開眼睛時，已經換了一副神。

作為大宋第一名，李師師最厲害之，就是能與任何類型的男人，以最舒服的方式相。

說的再直白一點，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先前的落落大方，才華橫溢，或是剛才的嫵，全都是偽裝，為了迎合趙桓。

本以為，趙桓和其他男人一樣，已經不知不覺的陷了的掌控之中。

結果卻發現……

趙桓早就把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