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歡拍拍程默的肩膀，道：“好兄弟，我這可不是讓你去種地，而是讓你建功立業。”

種地和建功立業搭邊嗎？

程默直咧。

“大哥，我是讀書，但是你不能誆我。”

李易歡拍著脯保證道：“相信我，大哥不會坑自己人的。”

程默：……

大哥，你越是這麼說，兄弟我心里越是沒底啊。

不過，想到請功一事，剛好陛下又在。

程默故作謙虛的道：“大哥，兄弟我為了國債，帶著一幫水軍，辛辛苦苦。風餐宿，都跑到了一半的大唐國土。”

“在我們的運作下，國債逐漸為人所接。我們雖然辛苦萬分，不過為朝廷盡忠，乃是我們的本分。”

李二忽然懂了。

原來，程咬金家的這個小活土匪，消失這麼久，就是去做這個了。

兒子手中那支神奇的水軍，在國債一上，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李易歡聽的莫名其妙的道：“我說二弟，陛下又不在這里，自夸自雷給我聽，也沒用啊。”

程默猛烈的咳嗽起來。

艾瑪！

大哥，有遭一日，你若是知曉了你的老爹就是陛下，你……應該會欣喜若狂吧？

李易歡攬住他的肩膀，悄聲道：“我掐指一算，紅薯的名頭也打出去了，朝廷估計就要派人來買種子了。”

“不過，大哥手里的紅薯那麼多，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拿出來。所謂，以稀為貴……”

程默咳嗽的肺都快出來。

李易歡奇怪的道：“二弟，你壯的像頭牛，出去一趟累的病倒了？”

程默吭哧吭哧的道：“沒……沒有……”

窩嘈！

尷尬啊！

大哥，你作為皇子，卻想坑朝廷。

那不就是在坑自己？

再說了，陛下還在這。

你這計劃，肯定泡湯了。

李易歡卻道：“咳嗽也是病，該治也得治。”

程默冷汗森森的道：“是……大哥……我知道了……”

他想溜。

大哥想坑陛下，那是因為他是皇子。

陛下不會怎麼樣他。

可俺小程呢？

分分鐘得涼。

李易歡哪里知道程默的心理活，還在展未來。

“咱們就隨便種幾塊地的紅薯，然后等著朝廷來買。到時候，肯定又是老唐出馬……不行！這次，必須戶部尚書親自前來。”

“否則，紅薯種子我們還不賣了。”

程默真想出言提醒一下。

奈何，陛下正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那滋味很明顯，不許他打斷李易歡的話。

李二想聽一聽這個兒子究竟是如何坑自己的。

程默干的道：“大哥，朝廷需要推廣紅薯，你不賣合適嗎？”

李易歡沉思道：“你說的也對，不賣還真不行。這樣吧，直接免費送。”

窩嘈！

送？

剛才還想著坑朝廷，眨眼就變了，玩免費了？

程默也是無語了。

李二則心懷甚。

不愧是朕的兒子。

雖然上說坑朝廷，心里還是很偏向朝廷的。

誰想，李易歡接著就道：“紅薯只有我會種，我準備寫一本紅薯的種植技。”

“紅薯免費送，但是這技必須花錢買。”

程默：……

李二：……

朕一掌呼死你吧！

不孝子！

李易歡覺得好，笑道：“買技，送紅薯。不錯啊，不錯。”

程默終于忍不住弱弱的道：“大哥，這樣不太好吧？”

“你也是被朝廷冊封為爵的人，這東西還需要和朝廷談錢嗎？”

李易歡點頭道：“是啊，談錢傷。”

李二心里的火差點就收不住了，這會兒聽到這話，又逐漸笑容。

好兒子！

談錢傷，那就不談錢了。

李易歡一臉幽怨的道：“可是，你就不怕談傷錢嗎？”

程默：……

這邏輯……不愧是俺大哥。

俺服了！

你瞅瞅陛下黑著的臉，憋著一子火，還不能發泄出來。

這在大唐，俺大哥就是獨一份啊。

李二差點一口老噴出來。

談傷錢？

傷你吧！

這才是你心里話吧。

擱這扯犢子呢！

李易歡卻又老氣橫秋的道：“二弟，你知道孔子是怎麼教育弟子的？”

程默搖搖頭，道：“孔子……俺不，誰知道他怎麼教育弟子的。”

李易歡：……

李二：……

真不愧是活土匪家的小混賬！

連這話都能說出來。

李易歡認輸了，直接就道：“大哥給你講一個故事，就是有關孔子他老人家的。”

“魯國之法，魯人為人臣妾于諸侯，有能贖之者，取其金于府。子貢贖魯人于諸侯，來而讓，不取其金。”

“孔子曰：賜失之矣。自今以往，魯人不贖人矣。取其金則無損于行，不取其金則不復贖人矣。”

程默聽了無于衷，就三個字。

“啥意思？”

李易歡敗退了。

裝不，還是用白話文吧。

“這里面的意思是說，魯國有一條法律，魯國人在國外淪為奴隸，如果有人能把他們贖出來，可以到國庫報銷贖金。有一次，孔子的弟子子貢，也就是端木賜，在國外贖了一個魯國人，回國后拒絕收下國家賠償金。”

“孔子知道這件事后說：子貢做錯了。從今以后，魯國人將不會從別國贖回奴仆了。向國家領取補償金，不會損傷到你的品行；但不領取補償金，魯國就沒有人再去贖回自己遇難的同胞了。”

程默低著頭，還在慢慢消化。

這種道理，就這麼難理解？

李易歡忽然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覺。

好短短的，給一個頭腦發達四肢簡單的小土匪將這個干嘛。

有心就此作罷。

旁邊還有人老爹在場。

李易歡第一次教育人，面子上掛不住啊。

他只好再努力一把，繼續道：“還有一個故事，也是孔子他老人家教育弟子的。”

“子路救起一名溺水者，那人謝他送了一頭牛，子路收下了。”

“孔子高興地說：魯國人從此一定會勇于救落水者了。”

程默還是沒反應。

李易歡氣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這話就這麼難理解嗎？”

程默一拍大道：“大哥，這話意思我懂，你早這麼說，我不就明白了。”

李易歡的心好痛。

膩嘛！

我后悔和你結拜了！

丟人！

李二卻在笑。

好啊！

以后有機會把今天這個事講給活土匪聽，想必他的表一定很有趣。

這個滾刀，在朕面前也敢撒潑打滾，改日非要你丟盡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