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又道：“蠻兒，你可要做好準備，後天咱們就起程了。”

“後天，這麽快？”李蠻兒有些意外，不過轉念一想，李恕那邊還不知道是什麽況呢，早點去，他的危機就能早些解除，也是好事。

“不快了。你祖母啊，恨不得咱們能肋生雙翅去救。”

於氏瞪了他一眼，“那還不是應該的，你還有怨言不。”

李念這才反應過來，李恕可是李蠻兒的親爹啊！

“嘿嘿，那還不是應該的，自家兄弟嘛，有什麽怨言。那個，青雁了，可以傳飯了吧？”

於氏把眼睛一翻，就會用兒子打掩護。

李蠻兒倒是羨慕他們夫妻的，看得出來，三房這對夫妻可以說是夫唱婦隨，很是恩。

“得了，傳飯吧！”

婆子丫頭們都忙碌起來。

“蠻兒，今兒晚上就是小家宴，咱們一家人吃飯，你可不要不自在啊。”於氏道：“我們久不在京中，對你的口味也不太了解，怕是要你遷就我們了。”

“三嬸說得哪裏話，一家人這樣親親熱熱地在一起才好。”

於氏想到還在繈褓中，親生母親便撒手去了，郭氏那樣的人，又如何能視為己出？這些年來還不知道怎麽打怠慢，外麵傳的那些七八糟的話，指不定都是郭氏放出去的。

“對，你說得對，一家人，就應該這樣親親熱熱的。”於氏聽了這話，心裏暖和極了，待到菜都擺好了，四人便席了。

李念小酌了幾杯，在桌上說起了任上的舊事，“當那地方，安逸舒適。不像新塗，山匪猖獗，我們在那兒一待就是四年，大大小小的惡仗不知道打了多。”

於氏也道：“天下還未真正太平起來。”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隻說漠北，與蠻人糾纏了數十年，到現在也沒分出個勝負來。”說到這裏，語氣便有些不好，杯子也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於氏就瞪了他一眼，“你與蠻兒說這些幹什麽。”言外之意是李蠻兒對這些打打殺殺的事不興趣。

李蠻兒卻道：“蠻人不通禮教，但是生來健尚武，馬背上長起來的民族，骨子裏便有不屈的神。若非蠻夷荒涼，隻能依靠遊牧為生，隻怕形勢又要不一樣了。”

於氏和李念相互對視一眼，都覺得驚訝的。

遠在京中的閨閣子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不簡單啊。

“說得好，蠻兒，你可知道蠻人的優勢在哪裏？劣勢在哪裏。”

自古遊牧民族的優劣勢都是一樣的。

“蠻人尚武，老婦孺皆可參戰，他們的馬匹良，素質強健。草原廣袤，可為家，這是他們的優勢。”說白了就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你想占領人家城池，本沒有啊。

尊國的城就在那裏，守住了就守住了，守不住就要遭搶，蠻人帶不走，卻能占領。而蠻人的家就是草原，大帳在哪兒，哪裏有水，哪兒就是家。x33xs.com

李念不住地點頭。

“他們的劣勢也很明顯，部落各自為政，人心不齊，很難抱團。工藝落後，想要打造良武很難，所以隻能靠搶的。總的來說，他們生產力落後，醫也不發達，更重要的就是他們沒有糧，後勤補給很困難。”因為不能大規模地種糧食，所以每年冬天下雪以後，這些蠻人的生活就會變得非常困難，隻有搶掠，才能保證他們生活所需。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以至於兩國戰數十年，年年打，年年沒有結果。

“不錯。”李念又驚又喜，“蠻兒你居然懂這些事，可是大哥告訴你的？”

“父親哪有時間管這些小事，不過是因為侄喜歡讀書罷了。讀萬卷書，如同行萬裏路嘛。”

於氏在桌子下麵狠狠地踹了李念一腳，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但凡侯爺盡過一個做父親的責任，蠻兒至於被郭氏害這個樣子嘛，名聲都臭了。

李念尷尬一笑，“吃飯，吃飯。”

在三房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飯桌上的談反而更讓人覺得溫馨。

“大姐姐，你上次給我吃的那個藥是什麽藥啊，好厲害。”李青雁問了一，“我睡了四個時辰便醒過來了，而且胳膊也沒有麻，也沒有不舒服。”

以前他總像是睡不醒似的，有時候一天要睡上七八個時辰。

李蠻兒目微閃。

三絕之癥前期是沒有任何癥狀的，以至於在脈象上的改變也不多，所以很容易誤診，甚至有很多大夫行醫一生都沒有聽過這個病。

但是到了後期，三絕之癥的患者會有四肢麻，雙無力，行不便等癥狀。再嚴重一點，人的記也會變得非常差，不但時常頭暈，摔跤，更有甚者還會長睡不起，直接在睡夢中離世。

李青雁的上已經開始出現三絕之癥後期的表現了。

“這個藥，就是緩解你癥狀的。今天再給你一顆，吃完三顆，你就可以開始修煉功法了。”

李青雁高興極了，“爹，娘，我覺得堂姐比以前任何一個大夫都要靠譜。堂姐，你年紀又不大，怎麽會有這麽厲害的醫？”

“青雁！”李念輕斥了兒子一聲，“不要講話。”

“沒關係的。”李蠻兒道：“我這醫，說來還是與小舅舅學的。”

於氏眼睛一亮，“你可是找到你小舅舅了？”

李蠻兒搖了搖頭，“我十歲那年去江南寧家住了幾年，就是那幾年，小舅舅拿了許多的醫書給我，替我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我發現學醫很有意思，便跟著小舅舅學了一段時間。”

李青雁眼睛瞪得老大，“堂姐你真是太厲害了，是看書就能比那些白胡子老頭厲害！”

李蠻兒：我謝謝你啊！

“難道這就是天賦？”於氏也覺得不可思議。

“哪兒那麽簡單啊。”李蠻兒想了想，“三叔，三嬸，青雁，此事你們還需替我保。”

李念擺手，“蠻兒你還是不要說了，青雁年紀小，上沒把門的，萬一把你的事兒說出去就糟了。”

於氏又瞪了他一眼，也道：“聽你三叔的，不管你有何奇遇，那便是要爛在肚子裏的東西，和誰都不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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