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羽聽小護衛介紹過，說暗樁接頭時都有暗號語，可那瘸子乞丐只說了將藥方給掌柜地，并堅持跟他拿藥，卻沒說什麼接頭暗語之類。現在想來，不覺汗下，不知道那瘸子說的是真是假？若是這樁事辦砸了，不但連累了江川，還會影響到整件營救莫言的大計！

他轉念一想，事已至此，放手去干就是了，他又豈是輕易服輸之人？

他看著那掌柜的，那掌柜的也正看著他，四目相對，符羽率先冷笑了一聲：“掌柜的，我打哪里來重要嗎？您只管看著方子抓藥就是，別講那麼多的廢話。”

掌柜的也冷笑，“小子，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這是拿我消遣呢，這方子是怎麼得來的你，你心里有數我心里也有數，別我點破了才好。”說著說著，臉突變，聲俱厲地喝道，“說，你到底是誰？又是誰派你來的？”

符羽毫不示弱：“等你抓了藥，我再告訴你。”

掌柜呵呵一笑：“小子，你也不打聽打聽這藥店是誰開的？我勸你別在這兒惹事，拿著你的這張假藥方子趕滾出去，否則我可要報了。”

符羽哪管這藥店是誰開的？將心一橫，從懷中出一把匕首，拍在了桌子上。

那掌柜的臉微微一變：“你還想殺人不？”

殺人麼？符羽了下：“就問一句這藥方的藥能配不能配？再多廢話的話，就算小爺我有耐心，它也沒有了耐心，不怕告訴你，我這匕首可是吃人喝人的，惹了我不高興，拿你的喂它！”

眼瞅著千鈞一發，不想掌柜突然呵呵了兩聲，聲音瞬間溫和了下來：“有話好好說，不就是抓藥嘛，抓給你便是……”

他一邊說一邊按方子抓藥，抓好藥之后，從懷中出一張字條來，連同那幾包藥一起遞給符羽。

符羽如釋重負，手去接，兩人的手剛要到一起，埋伏在門外的李甲，瞅準時機破門而。

他已然換上了公門的裝束，練指揮手下人撲向了二人。

那掌柜一邊手去抓柜臺上的搖鈴，一邊符羽快走，眼見符羽非但沒有走，反而撲向了自己，便知上了當，片刻都沒猶豫地手去搶符羽手中的東西。

符羽大驚，撤躲開，作慢了一點，掌柜的一把抓在了胳膊上，好似要生生將胳膊給抓斷，還不肯罷休，朝符羽追了過去，幸而被李甲攔下，兩人戰在了一。

轉眼打了十幾個回合，李甲手中的短呼呼掛風，那掌柜的眼見逃不掉了，虛晃了一招之后，從懷中出早就準備好的毒藥塞進里，踉蹌著繼續作戰，最終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李甲到了跟前，再想施救已經來不及了，那掌柜已然倒地毒發，七竅流，巍巍地沖著符羽道：“……我死了，你拿了那東西也沒用……哈哈……”

笑了兩聲，一梗脖子嗝屁了。

李甲咬著牙，回頭看了看坐在地上狼狽不堪的符羽。

符羽疼得額頭上汗珠滾落，卻也只能咬牙著：“死了？”

李甲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皺著眉頭搖頭道，“死了！”

符羽忍著疼：“那瘸子乞丐到底是什麼人？怎麼連接頭暗號也不給？”

“是我的人。”

李甲忍不住詫異，看了一眼這個連接頭任務都辦不好的紈绔子弟，心想，也不知道上頭是怎麼想的？連方子就聯絡信都不知道，掌柜的隨便演了一出轉移視線，他竟賣力配合起來了。原本水到渠的一件事，他這麼一攪合，愈加復雜。

門外，人來人往人聲鼎沸，沒有人留意藥鋪里究竟發生了什麼。

江川站在拐角，聽著里面的打斗聲很快結束了，便已經推測出了七七八八。

不多一會，李甲的人押著符羽，背著那掌柜的，先后走了出來。

江川見那掌柜的用袍子蒙著頭，一不，就知他已經死絕；再看符羽，咬著牙滿頭大汗，耷拉著胳膊，便知他傷得不輕。

李甲帶人從他面前魚貫走了過去，符羽不忘朝他看了一眼，兩人的視線剛一對上，馬上分開。

此刻，江川的心極為復雜，按照原計劃，他負責跟西梁潛伏的暗樁接頭，卻符羽臨時搶了份，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直到這會兒，小護衛才過來跟他說話，說符羽在他走了之后，糾結再三才決定要李代桃僵，實則是因為得到吳墉勾結三法司辦案員要肅清障礙的消息，恐江川進了大獄之后，會遭人陷害，不但幫不到莫閣領，還因此丟了命。

小護衛朝他一躬到地：“我家主人說了，往后的事就靠你了，還要麻煩你跟欒總教習解釋這一切。”

江川這才明白，知道符羽擅自行，狂妄自大，沒想到卻是遇事不躲敢于仗義上前之輩，他頂著自己的份進大獄，難道他就不怕死嗎？江川一刻不敢耽擱，當下便作別了小護衛，離開了云夢古城。

剛出城門，迎面見有人疾馳而來，戰馬速度快如閃電，來者正是欒云飛。

欒云飛按計劃進城打點，沒想到竟在城門口遇著了江川，忙問是怎麼回事？聽到一半時，眉頭便已經皺了起來，他素來沉穩，竟口罵道：“膽大包天，敢跟我玩先斬后奏這一套。”

“是！”江川恭恭敬敬地站在，“確實考慮欠周。”

“你不用為他說話。”欒云飛的語氣頗是生：“他頂替你的份姓名，他就沒危險了？三法司的辦案員，還有不到兩個時辰就要到云夢古城了，若他們連夜審案，看是他的脖子還是別人的刀？”

江川心中暗驚，沒想到三法司的人來得這麼快！

“總教習，您看接下來怎麼辦？”

欒云飛：“既然吳墉一方已經提前下手，那麼咱們也就不能再往好想了。另外把符羽被抓的消息，想法子給院監。”

“是！”江川應了一聲，隨后問道，“總教習的意思，咱們的計劃也要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