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急慌慌走在前邊：“這誰知道啊？李捕頭剛抓了一名西梁暗探，偏這西梁暗探就是尚方書院的學子，前腳剛將人關進大牢里，后腳幾百名學子過來要人……怎麼就這麼快？怎麼就這麼巧？”

“李捕頭人呢?”

“大人您忘了？李捕頭協防辦案，把人抓回來之后，就去沙舫碼頭迎接三法司的大人了，人不在城。”

吳法天懊惱地拍著腦門。

轉瞬間，兩人走了衙門口，衙門閉著，吳法天揮揮手，人開了一條門，順著門朝外看去。

外面，黑的人群，足有幾百個學子，統一著書院院服，雄赳赳氣昂昂。目一掃落在了領頭那人上，不看則已，看完眉頭皺的更高了，心中只道：倒了霉了，怎麼又是這野丫頭？！

之前這野丫頭曾因為沙蟲一事與人打架斗毆，鬧上了公堂，還把從他到任之后就封存了的鳴冤鼓給搬了出來，最后的對方賠了一萬條沙蟲，才了結了案。

吳法天嘬著牙花，對后的師爺說道：“怎麼又是這刁民！”

師爺同樣皺眉：“這刁民名丁牧云，自稱尚方書院院長助教。”

什麼助教？就一狗皮膏藥！吳法天低低罵了一聲。

“大人！大人！”匆匆跑來的衙給打斷了兩人的說話，催促道，“大人，出城迎接的隊伍已經準備好了，大人您的馬車也準備好了，按您的吩咐停在府衙的后門門口。”

“此事給你了。”吳法天著急出城，拍了拍師爺的肩頭，轉走了兩步又停下，想了想，代道：“不管用什麼法子，在本與諸位大人進城之前，必須把人給我從府衙門口驅散。”

師爺得令，吳法天去往后門率人出城暫且不說，單說府衙門口的師爺。

等吳法天離開之后，師爺腰板一下子就直了，揮手人將府衙的大門打開，仰首走了出去。

學子們見出來了個師爺，哪里放在眼里？！

師爺朝左右看了看，“倏”地舉起右手。

差衙役和兵雙一，繃直了，快速奔跑散開，形了一個包圍圈，將學子們圍在當中，師爺一聲令下：“齊步，向前。”

差和衙役手中的兵整齊劃一地對準了尚方書院的學子，踏步上前，一步步小包圍圈……

學子們張了，紛紛直了子。

眼看兩方人就要撞到了一起，師爺一聲令吼：“停！”

眾人停住。

從他出門丁牧云就在看他，跟這位師爺打過道，深知此人最擅長的就是顛倒黑白拿吃好、欺下上，十足的小人一個。

反正現在急的不是：“師爺，這是要做什麼？”

師爺沒理，徑直道：“丁牧云，人是你帶來的？”

“是我帶來的。”

“你跟被抓的西梁暗探是什麼關系？”

丁牧云機靈鬼似的眨眨眼：“師爺，你說我跟他是什麼關系？”

“我看你跟他是同伙的。”師爺嘿嘿了兩聲，轉沖著衙門前的學子大聲說道，“捉拿西梁暗探，是上頭的吩咐。為我大瑨學子，未來國之棟梁，就算不敲鑼打鼓，也應是大快人心，怎麼你們卻跑到衙門圍堵，聚眾對抗來了？難道僅僅是因為此人是你們尚方書院的學子？不！是有人在故意煽鬧事！”

此話一出口喧鬧的人群便安靜了下來，不知他所指是誰？

師爺用手一指丁牧云，“聚眾鬧事之人，說的就是！諸位你們被蒙騙了！我認得此人，向來唯利是圖，不知私底下收了那西梁暗探多好，竟作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來。”

底下一片嚶嚶嗡嗡。

師爺抬抬手，示意大家停下來，接著說道：“府念你們人蒙蔽，決定對你們圍攻對抗府一事，不予追究。時辰不早了，城門給你們留著，我派人送你們出城，趕回書院去吧！但若有誰膽敢留下來鬧事。”他面突然一變，聲俱厲道，“考慮到城中最近不太平，以防有人威脅到三法司諸位大人的安全，凡一炷香之后，還逗留城中的學子，有一個抓一個，全都關進大牢里棒伺候……”

不等他說完了，丁牧云上前一步，沖著他的臉左右看了看，對著手掌哈了口氣，“啪”一記耳打在了他的臉上。

這突如其來地一掌把師爺被打懵了，兵衙役也都懵了。

很快師爺就反應了過來，惱怒地指著丁牧云：“聚眾鬧事，掌摑師爺，來人……”

“來人？”丁牧云低聲，“你若是敢抓我？我保證在三法司的大人們住進驛館之前，你跟吳法天在云夢古城的那點破事，就已經編冊子，放在他們的案頭上了。”

嚇的師爺把已經到了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聲音也弱了下去：“你，你要干什麼?”

千里當只為財！

何況此番任職的地方又是山高皇帝遠的云夢古城，這麼一個富庶之地！就拿眼前治理沙蟲這一項，就賺了個盆滿缽滿，更別說貪污賄，多到自己都想不起來多起了。

大概是太用力，打疼了手掌，丁牧云打完了不忘活活了手，“哎呦”驚呼一聲：“師爺臉上好大一只蚊子，師爺好好說話嘛！”

師爺瞪著，暗中咬牙，換作別的時候，毫不猶豫殺人滅口，偏今天不行！只能咧干笑，涎皮涎臉地商量：“時辰不早了，學子們先行回書院行不行？”見眾人沒，干脆一跺腳：“諸位難得來一趟云夢古城，我做東，請大去古城里最大的酒樓吃酒去。”

要說不心那是假！

但骨氣也是有的！

師爺見半天沒一人挪步，實在沒辦法，只得哀求丁牧云，想來想去，決定從沙蟲下手：“丁姑娘，只要你把人帶走，明年所有的沙蟲全都給你如何？”

丁牧云撇了撇：“得了吧，連蟲卵都挖了。”

“那你說怎麼辦？”

“得立字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