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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工奇譚》第124章 救人要緊

出了云夢古城,是一眼不到邊的黃沙。

極目之,蒼莽雄渾直達天際,有風吹過,黃沙卷舞。在天與地之間,一人一馬絕影般飛掠,所經之地只留下了一道淺淺的馬蹄印。

江川心中翻騰,莫言和符羽要救,吳墉也要救。八年前的利州水災尚有種種疑點未消,如今三江治水又非吳字號不可,他這個時候絕不能死。可要如何才能將三個人都救出來?難!

拿不到證據,莫言立死!拿到了證據,吳墉必亡!

前方沙丘綿延,越過兩個大的沙丘,忽見煙塵滾滾,在沙丘與沙丘之間,僵持中的兩撥人馬。

騎著高頭鐵騎的軍梟士,蔓延兩個巨大的圈,馳騁輾轉將商隊重重包圍,被重重圍困的西梁人卻不慌不忙地運行著大陣,煙塵滾滾,如驚濤駭浪一般,完全看不清陣中的形勢。

羅石正率余下梟士,觀察敵方大陣,此陣變化多端,運行詭譎。

此前為掩人耳目,同意讓丁牧云率人喬裝懷壯志游歷四方的“驢客”在此地伏擊。

所謂驢客,乃不避風雨虎狼,結伴長風云霧,以野果充清泉解,以游歷為生,輔以給各報刊著文,介紹風土人以及分旅行經歷之人。

原本,丁牧云想著速戰速決拿到報回云夢救人,卻不料對方竟在此擺下了大陣,起先信心十足,對方六十人,自己這邊八十人,怎麼著也是占著優勢的。可一進大陣,才知這陣型的厲害,帶來的人一半被陷了進去,只能源源不斷地往里投人馳援,可投進去多大陣便吃下去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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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不是什麼能指揮作戰的首領,早就手心冒汗心中發慌,所幸羅石來得及時,吁吁地退到羅石旁,急急問道:“這……這是什麼陣法?”

羅石道:“四門兜底陣。此陣按照東南西北,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方布陣,此陣的玄妙之就是要找到中心陣眼,你看那輛馬車。”他用手這種中間八風不的馬車,“那輛車便是陣眼,馭車之人便是馭陣之人。”

丁牧云喜歡研究奇門遁甲,卻也只習得皮,忙問:“能破嗎?”

羅石沒回答,嗅了嗅鼻子,想了想才說道:“你看見那輛馬車上的箱子了嗎?跟別的箱子不一樣!那些箱子更大更笨重,用的是堅的蛇紋木,很可能里面裝的就是硫磺火藥,那輛車一旦引便是玉石俱焚。”

丁牧云嚇了一跳,心道,人死了不要,證據要是沒了,關系可就大了,忙問羅石,“那怎麼辦?”

羅石:“硫磺火藥威力巨大,非之軀能擋。”

正發愁間,忽聽馬蹄聲響,竟是驚雷沖刺而來,轉眼便到了跟前。

羅石和丁牧云同時扭頭,才發現來的是江川,便同時一驚,心中愧疚——江川此刻出現在這里,說明案子已經判了下來!

丁牧云心里著急,羅石也急了,豁出去損失幾十名梟士,也要拿回報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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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進攻,戰場上的局勢竟發生了驚天逆轉轉變,剛才還抵死抵抗的西梁人,眨眼之間了強弩之末,潰不軍,所持硫磺火藥竟像啞了似的,沒一個炸得響地,梟士沒費多大力氣,西梁人便死的死亡的亡。只有陣眼中,那領頭人還在負隅頑抗。

也不知道他習的是什麼仙道妖法,突然跪在地上,手抓起一把沙子,雙手高高舉起,里念起了咒語。

剎那間,平靜的沙海突然開始涌,像是地底下有什麼東西朝這邊匯聚過來,黃沙的嗡嗡聲,與大地的震聲呼嘯而來

這是什麼妖?!

就算是見多識廣的軍梟士一個個也都面呈疑,一致撥轉馬頭,準備迎戰,然而戰馬卻開始嘶鳴,馬蹄踏,鼻息迸張,竟似要臨陣逃!

可這些乃軍中戰馬,素來不懼刀山火海,為何有此種舉?!正當眾人不知所措之時,那驚雷卻氣定神閑一般仰頭長嘯一聲,剎那間,翻涌的沙海戛然而止,如水退去,竟齊刷刷向后撤去。

羅石乘機從馬背上騰空而起,手中的小弩對準了目標,一道破風之聲過后,領頭人筆直倒在地上,小弩穿,鮮汩汩,已經斃命。

丁牧云驚呼出聲:“你怎麼把他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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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石也是一愣,他這一弩箭并非要取他命。

梟士立即奔到跟前,搜出他隨攜帶的報,迅速呈給了羅石,羅石轉手給了江川。

江川的眼睛還盯著那人,剛剛他分明瞥見弩箭是奔著別的地方去的,而他倒地時眼神又是如此難以捉,仔細想來,竟是利用了弩箭自殺?!

想到這里,他的眉頭皺了,迅速報查看,可看完之后眉頭沒有半分舒展反而皺得更深、

羅石心中著急,忙問道:“怎麼?報不準確?”

丁牧云也接著問:“難道是假的?我們被騙了?”

江川只回了句:“賬目是真的。”

丁牧云這才松了口氣,“那就好,莫閣領有救了。”又催促道,“那你別愣著了,快回去救人,莫言已經被押往法場,遲一步便有掉腦袋之虞……”

盡管心中還有諸多疑,可人命關天,容不得他再多猶豫,江川毅然收起報放懷中,上了馬背。

在梟士打掃戰場時,江川已然踏上了回云夢的歸途,他地用手捂住懷中的報。

云夢古城萬人空巷,都涌去了法場,三法司在云夢辦案,殺的是紅衛的閣領,判的是斬立決,出了府大堂便徑直押上了刑場,這種事在云夢從未有過。

法場上人山人海,肩接踵,莫言已經被押到了法場,背罪牌跪在地上,旁邊膀大腰圓的劊子手端起壯行酒噴灑在了刀背上,水花飛濺間,只等時辰一到立刻行刑。

孟琢坐在監斬席上,已經看了三次日頭,兩次沙,只等法場上那例行公事的一柱香燒完,可奇了怪了,那一柱香像是怎麼也燒不完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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