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刻護送賢王爺上的觀星樓,觀星樓放著各種造型的盆景和奇花異草,新水靈,恍如置花圃之中,余香陣陣,宋刻一邊走一邊介紹著觀星樓各功能,王爺一邊欣賞一邊緩步往前走,偶爾問一兩句細節。
快到檔案室時,突然傳來了一陣銀鈴聲響,鈴聲細微,不仔細聽很難辨別,賢王爺繼續往前走著,一旁的宋刻則迅速朝窗外看去。
鬼林是一機關林,為賢王來訪時不外界打擾,待他進得鬼林之后,宋刻便設法關掉了機關,機關一旦關掉之后,“活林”變了“死林”,但若有人沖撞樹林,鈴聲則會響起,提醒樓中之人要小心。
此刻,江川、符羽、丁牧云三人正站在鬼林外一籌莫展,丁牧云得辛夷特許,可隨意進,可萬萬沒想到,以往輕輕松松便可進的鬼林,突然進不去了,所有進去的方法試了一遍,奈何那條通往觀星樓的大道就是不打開,這會兒站在鬼林前,抬頭天有些困,里喃喃著:“怎麼就進不去了呢?”
在的后,江川筆直地站著,擰著眉頭似在思索什麼,另一側的地上,坐著符羽,手正著下,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忽然,符羽起了,看了看一言不發的江川,沖著丁牧云說道:“丁先生沒法子了?那就瞧我的!”
說罷,他起袍子纏在腰帶上,發足朝鬼林撞去。
丁牧云“哎呀”了一聲以手遮面不忍直視。
符羽卻也不是什麼笨人,撞林的時候就留了心,一看撞不開,馬上剎住腳步,額頭著樹木停下,雙手叉腰,仰起頭,躊躇了一下,又換到了另一棵樹邊準備再撞,忽聽得江川出聲制止道:“符兄,鬼林乃是機關林,機關關了之后,便是一片死林,不論你如何撞,都撞不開,就不要枉費力氣了。”
符羽立即噓出一口氣,回頭看向了他,大聲道:“好家伙,你終于說話了!那你說說,咱們怎麼才能進去?”
江川又不說話了,繼續沉思,暫時他也沒有好的法子。
符羽等了一會,見他還是不說話,便又道:“我看這種機關林無非是迷宮套著迷宮,頂級難度的銜尾蛇迷宮江兄你都走過了,不如我們走一走鬼林吧?”
“強行穿過鬼林,便是違反了書院的規定。”江川換上了輕松的口氣,開了句玩笑,“到時候,魯俊辰沒有救出來,我們三個到時進了默室陪他,明天開學禮一起在默室里度過。”
“江兄!你到這個時候,還有心事開玩笑?”
“好啦,別擔心啦。”江川淡淡一笑,道,“既然來了,那就耐心一點,鬼林的機關能夠開啟、能夠關閉,那我們剛才沖林的事,觀星樓的人,一定都已經知道了。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讓他們多觀察一陣子,給他們一些時間,做出相應的反應來,時辰一到,一定會派人來招呼我們。想見的話,便會打開機關,放我們進去,不想見的話,便不會開機關,而是派人來打發我們。到時候,咱們再見機行事,若冒冒失失的進鬼林真出了點事,豈不是把事弄的更糟,你們說是不是?”
丁牧云剛才只顧沖林,忘了一旦有人沖撞鬼林觀星樓便會有警示的鈴聲,他這麼一說,才想了起來,連連點頭。
符羽便也不再說別的了,安靜了下來,又坐回到地上:“本來我還覺得救不救眼鏡兒也沒要的,但是現在看來,”忽然一字一頓地道,“必須要救不可了!”
……
宋刻聽不見那三人在嘀嘀咕咕說著什麼,從他們的行事作已經判斷出了八九分,他是聰明人,馬上將況稟報給了賢王:“王爺,有三名學子正要擅闖鬼林,王爺可要見見?”
“既是書院的學子,你看著辦就是,何須見我?”
“是,學生魯莽了。”
賢王爺的視線,緩緩落到了宋刻的臉上,這位院監與自己相識多年,說話做事從來都是三思而行,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必然不是心思來。
“那三個學子份特殊?”
“回王爺的話,那三個學子,乃是前段時間云夢三案并審的重要人。”
賢王爺微微頓了下腳步,但語氣依舊很平淡:“你是說江川、符羽、丁牧云這三人?”
“正是他們。”
“本王確實有些耳聞,聽聞三人年紀輕輕膽識過人,實為年英才,他們來此是為本王而來?”
“稟王爺,學生以為,這三名學子此番前來的目的,是為了另外一名學子求而來,便是適才學院途中,攜一沖撞了王爺的那位名魯俊辰的學子。”
賢王爺嗯了一聲,問道:“此人和他們三人是好友?”
“與江川和符羽乃同一齋舍,自然是有些誼的,丁牧云平時則常與那二人來往。”
賢王爺點點頭,眉頭微微一蹙,沉了一下,言辭溫和道:“照這麼說,那個魯俊辰的學子是書院給抓了?”
宋刻乍一聽,嚇的連忙要跪,一腦地把抓人的責任推給了趙謙:“是直學趙謙帶人抓的。”
“原來這樣……”賢王爺嗯了一聲,眉頭又是一蹙,一副惋惜的口氣,“本王微服而來,而那位魯俊辰的學子也并非有意為之,此時抓人實為不妥,我聽聞他是科英書院一榜的學子,剛剛學便能做出那樣的木鶴來,實在人刮目相看。”
“他乃涇幫后人,丁墨山的外孫。”
“名門之后。本王雖沒有制工本領,但看他的木鶴和天上飛的木鶴雖然外表相同,但里卻截然不同,本王對他的木鶴頗為欣賞,自從打算創辦尚方書院以來,對制工一類日漸著迷,遇到了新奇的件,總忍不住多看兩眼,口頭教訓幾句,把人放了,若擔心他再搗,沒收他的木鶴就是,沒必要把人抓起來,耽誤了明天的開學禮。”
宋刻此責備,趕請罪,他善于揣度人的心思:“學生這就趙謙將人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