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忌一聲沒吭。
周芙心下沉了幾分,能理解,他這樣的反應才是正常的。
頂著這張漂亮臉蛋,這些年追求者也不,可每一個都不出意外地在無意間看到手臂上的疤痕之后,退而遠之。
換誰看了都沒法接。
就連自己也嫌棄。
所以后來沒再過短袖,甚至連洗澡的時候,都沒再照過鏡子。
“對不起,我之前,不應該什麼都不管不顧就開始追你。”周芙了下,原來從狂喜一瞬間跌下深淵,人是麻木的,是哭不出來的,不過也好在哭不出來,就無需費勁去忍了,“真的很對不起,浪費你時間了……”
雖不喜歡瀟琪,但是又不得不認同瀟琪所說的,他條件那麼好,確實沒什麼必要找這樣的人。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卻并沒有等來想象中的嫌惡。
仍舊安安穩穩被他抱在自己前,陳忌也沒有要放走的意思。
須臾,只覺得冰涼的手臂多了一份溫熱的力道。
陳忌舉止輕地握上手腕,沒給再躲閃的機會,像是在強忍著某種緒,音極沉:“怎麼弄的?”
周芙眼睫輕了下,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安靜片刻,只輕描淡寫說:“就……有一次學校組織秋游,逛竹林的時候不小心摔進去了……”
陳忌舌尖抵了抵臉頰,半個字都不信。
他方才看過了,那疤痕確實細,看起來確實不像是刀子之類的東西割出來的,但也不可能是摔進竹林能造的。
他定定地睨著,小姑娘不敢抬頭,也沒有要繼續說的意思。
男人握著手臂,指腹一下一下輕輕在那疤痕上挲著,半晌后,只問了句:“疼嗎?”
“嗯?”周芙張了張,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過去見過傷疤的人,從來只會說句可怕,惡心,對形的原因八卦好奇,刨問底,恨不得從說出來的理由中找到千百個,從中挖掘出驚天地的悲慘故事,而后嘆一句好慘,再滿意地將悲慘故事搬到各個社場合,為最引人注意的談資。
而從沒人問過疼不疼。
周芙鼻尖不自覺酸了酸,話音有些哽咽:“還好,竹嘛,很細小的,其實不怎麼疼,就是容易留疤,不太好看了……”
陳忌微闔上眼,了后槽牙,努力將某種呼之出的緒藏了回去,而后忽地扯輕笑一聲。
這突如其來的輕笑倒是把還在戰戰兢兢中,正等著接審判的周芙給弄懵了。
“周芙,你可真行。”陳忌抬手扯了扯臉頰,“這陣仗給我弄的,嚇老子一跳。”
“我當什麼事兒呢,就這麼點兒疤痕,搞得天要塌下來似的。”男人舌尖抵了抵下顎,“你要不說,我乍一看都沒看出來。”
他手將骨節分明的食指抵在下,微微將那張小臉抬起來,迫使看向自己:“老子他媽還以為,你至得告訴我,你其實是個男人,這種令人震驚的真相,才配得上你剛才那種視死如歸的語氣吧?”
周芙:“……?”
陳忌忽地朝面前湊近了幾分,而后吊兒郎當地扯了下角,表十分不正經:“不過我可得告訴你,哪怕你真告訴老子,你是個男的,這事兒也不是不能接,別想用這種借口賴賬。”
周芙:“……??”
“行了。”他大手摟回腰間,“還有什麼諸如此類蒜皮的小事要通知我嗎?”
周芙眨了下眼,一時還沒從方才以為剛就要失的悲痛中回過神來,愣愣地搖了搖頭。
“那行,咱們這流程就算徹底走完了。”男人指間順手輕捻著一縷頭發,“我沒覺得這疤難看,真的,不仔細看真看不出來,這麼點兒疤,你就不敢穿短袖了,那我上的疤比你多了去了,你見我不敢膀子了嗎?”
周芙順著他的話接了句:“但我真沒看你在家過膀子。”
陳忌里氣地嘖了聲:“怎麼?這就想看人不穿服的樣子了?小姑娘,你的機要不要這麼明顯啊?”
周芙:“……”
周芙想了想,還是問了句:“你上,真的有很多疤嗎?”
“不然呢?你以為當時在今塘,大家怎麼那麼怕我?”他輕笑了聲,如今想起來也稚,“都是從小打出來的。”
他說著,隨手開角一:“給你欣賞一個。”
“比你那個丑多了吧?”
周芙:“……”
陳忌低聲笑了下:“周芙,老子跟你連疤都是絕配。”
“……”
小姑娘癟了下,這會兒后知后覺才有了淚意,重新撲回他上,委屈又掉了幾滴眼淚。
“我以為,我一會兒就得收拾行李走人……”
陳忌大手輕在后背:“得了吧,你收拾行李那水平,就是給你收半年你都搬不走。”
周芙:“……”
“喂。”陳忌冷不丁拍了兩下。
“嗯?”小姑娘從他上支起來,“怎麼了?”
“你那天在學校外邊兒的品店,買的那個什麼,手鏈,帶名字掛墜,三十九兩條的那個,你打算什麼時候送我啊?”
周芙啊了下,臉頰微燒,那東西純粹是心作祟,隨便買的,覺得拿不出手,也覺得兩人還不是,沒到送這種東西的時候。
“別否認啊,我看見你買了。”陳忌見沒吭聲,繼續說,“等好幾天了,也沒見你給我,該不會又送給什麼其他哥哥弟弟了?”
“……”
周芙失笑:“沒有,在臥室。”
“快去拿過來送我。”陳忌催了句,而后見地稚道,“我拍個照給陸明舶他們炫耀一下。”
周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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