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琬盈不知道謝凜是什麼意思。

　也不敢問。

　滿腦子都是謝凜為什麼要給解釋這件事。

　看著他眼里曖昧的笑意,心跳忽然有點快，怦怦怦的，猶如小鹿撞。

　慶幸餐廳的走廊燈并不十分明亮,謝凜應該看不出臉紅。

　正好這個時候手機響起來,是程導打電話問怎麼還沒回去。

　連忙說：“馬上就回來。”

　掛了電話,有點不敢看謝凜,匆匆說一句，“我先回去了。”

　說完，轉就往包廂的方向走。

　謝凜抄兜站在原地，看著周琬盈有點慌張的背影，角漸漸勾起笑意。

　*

　這晚的后半場飯局，周琬盈還是沒敢往對面的謝凜上看。

　謝凜也沒怎麼看。

　以至于在場其他人，完全看不出兩人之間的曖昧氣息,甚至以為兩個人不認識。

　飯局進行到晚上十點左右，謝凜接了個電話,臨時有事先走了。

　謝凜走后,其他投資方的代表也陸陸續續離開,一時間,包廂里就還剩下程濤和同組的幾個演員。

　資本大佬一走，大家都放松下來。

　周琬盈旁邊的演員明雪悄悄跟說：“你知道嗎，就你代言的珠寶品牌,上次的商務酒會,宋南枝一晚上買了幾千萬的東西,謝凜去刷的卡。”

　說著,還朝周琬盈使個眼。

　那意思擺明在說：你懂的吧？

　周琬盈斂著眉眼沒出聲。

　正好坐在旁邊的程濤導演看到明雪朝周琬盈使的眼，告誡道：“別胡說八道。宋南枝那是謝總的妹妹。”

　在場其他演員都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全都湊過來聽八卦。

　程濤前兩年跟宋南枝合作過一部電影,再加上他混資本圈，自然知道宋南枝是謝凜的妹妹。

　不過當時宋南枝剛進組的時候，他其實也懷疑過宋南枝背后是不是有哪個大佬，畢竟整個娛樂圈都沒人敢得罪。

　后來還是孟瀾跟他說，宋南枝是謝凜的親妹妹。

　謝家的掌上明珠，那就難怪了。

　聽說最近還和秦家那位大佬聯姻婚了，資本的世界，更加不是他們這些小人能隨便議論的。

　*

　周琬盈聽程濤講資本的世界，講聯姻、講資源整合，聽著覺得離的世界好遠，也覺得自己離謝凜好遠。

　就算謝凜真的對有那麼點意思，大抵也只是跟玩玩而已。

　不敢放任自己胡思想，只當是謝凜一時興起，著玩玩而已。

　也幸好年底工作忙，除了要研讀即將進組的電影劇本，手里還有雜志沒拍，還有個拜年廣告要趕在過年前拍出來，年底圈子里的新年酒會又多，每天日程排得滿滿的，也讓本沒時間胡思想。

　*

　再度見到謝凜是春節前最后一個工作日。

　那天正在棚里為一個糖果品牌拍攝拜年廣告。

　廣告的主題是恭賀新春，闔家團圓。

　但這條廣告其實拍得周琬盈很難。

　因為從小到大，并沒有過和家人團聚的快樂。

　新年對而言，是小時候干不完的活。

　是灶膛子里熏得人流淚的煙火，是廚房里的油煙、是河里寒冷刺骨的水。

　是做飯的時候不小心炒糊了菜，被著腦門罵賠錢貨，是被推攘到地上，差點跌進滾燙的開水里。

　是要趁著所有人都不注意，才敢悄悄拿一顆糖果，晚上躲在被窩里悄悄地吃。

　是長大后離開那個家，獨自在外生活的孤獨。

　總之，沒有過過一個像樣的新年。

　*

　廣告拍攝到一半，中場休息的時候，坐到凳子上去休息。

　媛媛給拿手機過來，說有人給打電話。

　拿起手機，一看屏幕上的未接來電，心跳一下就快了。

　并沒有存謝凜的號碼，但謝凜曾經給打過一次電話，所以一看到號碼，就知道是誰。

　心跳怦怦的，有些克制不住。

　拿著手機走到外面走廊安靜的地方。

　把電話回撥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接通了。

　一瞬間有些張，握著手機沒出聲。

　謝凜的聲音傳來，有些低沉，說：“是我。”

　他沒說名字，仿佛篤定周琬盈能聽出他的聲音。

　周琬盈確實聽得出，輕輕“嗯”一聲。

　頓了幾秒，小聲問：“怎麼了？”

　謝凜問：“在哪兒？”

　周琬盈道：“拍廣告呢。”

　“在哪兒拍？”

　“金源大廈。”

　說完，周琬盈又頓了一下，忍不住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