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都給你

　“我米有、欺負、小黑。”云照道。

　“娘,照哥兒不是欺負小黑，是逗小黑笑。”云唯恐娘親責怪弟弟，急急地為弟弟辯解：“逗小黑笑。”

　“那怎麼把小黑地上了？”沈月娘把胖云照抱起來。

　云連忙扶起來小黑。

　沈月娘問：“小黑,你沒事兒吧？”

　小黑搖搖小腦袋。

　“小黑，我米、米有欺負你叭。”云照坐在沈月娘懷里問。

　小黑點頭。

　“看叭看叭，我米有、欺負小黑。”云照為自己解釋：“我就系、咯吱他，讓他笑,他笑啦。”

　“就你皮。”沈月娘相信云照不是那種欺負他人的格,也就沒有過多責備,拍拍云照上的灰塵,把云照放到床上，依次把小黑、云也抱到床上,給他們蓋上被子，然后說兄友弟恭的故事。

　“娘，小黑幾歲？”躺在中間的云照問。

　“四歲吧。”躺在外面的云道。

　沈月娘看向睡在最里面的小黑,瘦瘦小小的，看起來三四歲的樣子,可是做出來的事卻是五六七八歲都有可能的，可能真的就是四五歲的樣子吧,跟著云照又詢問：“小黑，你幾歲了？”

　小黑看著沈月娘不說話。

　在小黑臥床的這幾日里，沈月娘試著詢問過小黑的家世，得到的都是小黑茫然的神。

　這孩子一定是在流浪的這些日子里了很多刺激,所以才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幾歲，也不想著回家……突然覺得自己剛剛的提問有些殘忍了，趕溫地說道：“不知道也沒有關系,小黑就是四歲，明日嬸嬸就給小黑做長壽面吃，慶祝小黑生辰。”

　“對，娘做的長壽面，特別好吃。”云道。

　“系啊系啊。”云照附和。

　小黑靜靜注視著沈月娘。

　沈月娘心疼地著小黑的臉蛋，道：“沒關系，都沒有關系的，不管以前經歷什麼，以后都會好的。”

　“對，越來越好。”云照道。

　小黑抿了抿小。

　沈月娘道：“對，時間不早了，快睡吧。”

　云照道：“娘講故事。”

　“好，娘給你講故事。”沈月娘坐在床上講神話故事。

　云照三人聽著聽著閉上眼睛。

　沈月娘給三人掖了掖被子，拿著油燈，回了東臥房。

　小黑在黑暗中睜開眼睛，著模糊不清的房梁，似在思索什麼，好一會兒，他轉頭，看著睡在旁邊的云照，出瘦瘦的小手，狠狠一下云照的小臉蛋。

　艸！

　這孩子是不是在報復？

　睡意朦朧的云照覺到小黑手上的力度。

　就知道！

　就知道小黑是個腹黑的，表面上人畜無害，背地里還得賺回來才行。

　小王八蛋！

　他想睜開眼睛好好用胖子一小黑，可是小黑手上的力度突然消失，結果就聽到小黑淺淺的鼻息聲。

　看來是睡著了。

　那……就算了，他大人有大量，不和小孩子一般見識，原諒小黑了，這個想法才冒出出來，就撐不住困意睡著了，醒來時，娘親正好進來。

　“睡的怎麼樣？”沈月娘問。

　“飽飽噠。”云照道。

　云坐起來道：“我也飽飽的。”

　沈月娘笑著坐到床上。

　云道：“娘，我自己穿裳。”

　沈月娘便給云照和小黑穿上棉，然后道：“小黑，你子也好得差不多了，昨日沒有能去酒樓后門玩，今日就和嬸嬸一起去。”每次下工回來，云照和云都會和說一日發生的事，所以也知道昨日六個孩子撿棗子抓鞋之事。

　小黑點頭。

　沈月娘小黑的腦袋：“真乖。”

　小黑抿了抿。

　“走吧，出去用飯。”沈月娘道。

　四個人圍坐在小桌子前。

　云照看到小黑面前一小碗面，面條細細的，兩青菜和一個荷包蛋作伴，好看極了，他知道這是娘親答應給小黑的長壽面，故意驚呼道：“哇，長壽面面，系娘給小黑做的。”

　“對，不知道小黑生辰，就選個日子慶祝一下，時間倉促，禮品沒有備，以后補上。”沈月娘溫地著小黑。

　“我也、以后補。”云照道。

　“我也是，小黑吃吧。”云道。

　沈月娘遞給小黑筷子。

　小黑顯然沒有想到沈月娘真的會做長壽面，他呆了一下，心里不由自主地翻著各種緒，想到昨晚云照讓他多笑笑，笑笑就代表開心，他抬起小俊臉，沖沈月娘彎了彎角。

　“笑啦，小黑又笑啦！”云照指著小黑說道。

　小黑聞聲，立馬斂笑。

　云覺得小黑故意和弟弟作對，他低頭憋笑。

　沈月娘道：“是啊，小黑笑了，真好看。”

　小黑沒有遇到這樣的場面，有些不知所措。

　沈月娘也看出來了，道：“不說了，趕吃吧。”

　小黑便開始吃長壽面，吃著吃著，察覺到云照的視線，他順著便看到自己碗中的荷包蛋，他看一眼沈月娘，然后夾起荷包蛋送到云照碗中。

　“不要蛋蛋。”云照道。

　小黑把荷包蛋夾回來，夾了一些面給云照。

　云照嘻嘻笑道：“小黑，我們一起、長壽喲。”在大慶朝過生辰，是可以把長壽面分給其他人一起吃的，寓意是一起長壽。

　小黑又給云照夾一青菜。

　云照不喜歡吃青菜，他瞪小黑一眼，小王八蛋是故意的！

　小黑裝作沒有看見，低頭吃面。

　云和沈月娘都笑了。

　四個人吃完朝食，稍微收拾一下，便朝桃源酒樓走，沈月娘進了酒樓后廚，云照三人朝酒樓后門走。

　“小黑，你知道酒樓后門的。”云道。

　云照解釋道：“就系、就系你、我點心和包子的地方。”

　小黑看云照一眼。

　云照道：“以后都、不要、不要了喔。”

　小黑點了點頭。

　“照哥兒、哥兒、小黑。”李元奇和郝一淼的聲音響起。

　云照三人看到秋千上的李元奇和郝一淼，朱氏和汪氏坐在小棚子里做鞋子。

　“快來玩。”李元奇喊道。

　云照四周看了看，問：“宵哥兒呢？”

　“還沒有來。”郝一淼道。

　“肯定在家挨打呢！”李元奇道。

　“沒有，我沒有挨打！”金宵的聲音傳來。

　云照等人看到金宵開開心心跑過來，氣吁吁從懷里掏出一顆水煮蛋，炫耀似的：“看！”

　“看什麼，不就系一顆蛋嗎？”李元奇道。

　“我爹給我的！”金宵驕傲道。

　“那又腫麼樣？”

　“怎麼樣？！我、我、我我昨日狗，我爹都沒有拎我耳朵！還說我知道錯了，下次就不要朝狗狗汪汪，然后然后還給我煮了蛋吃，昨晚一個，今早又一個，我爹爹真是太疼我啦！”金宵歪著小腦袋，得意的不得了。

　李元奇狠狠羨慕了一把，但他不認輸，道：“我爺爺給我、蒸、蒸了蛋羹，好大好大一碗。”

　“多大？”金宵問。

　李元奇胖手比劃一下道：“像鍋一樣大的碗。”

　“你吹牛，沒有那麼大的碗。”

　“有。”

　“沒有。”

　兩個人爭論者。

　云照四人來到玩前。

　“小黑，你想玩什麼？”云問。

　小黑四周環顧。

　云問：“玩過嗎？”

　小黑搖頭。

　郝一淼驚訝：“都沒有、沒有玩過？”

　小黑點頭。

　云照皺起眉頭，按照小黑家境不錯的猜想，什麼蹺蹺板、小木馬、藤球之類的，小黑家里應該應有盡有。

　怎麼會沒有玩過？

　難道是家教太嚴了？

　隨便吧，反正小黑過段時間就走了，云照也不糾結小黑的世，他拉著小黑的小瘦手：“走，我帶你去玩梯。”梯是云照提議，郝萬程和李大廚手，用竹子做出來的簡易版梯

　小黑跟著云照走。

　二人站在梯前，云照向小黑出小胖手。

　小黑嚇的后退兩步。

　云照道：“我不你，我扶你上梯。”

　小黑暗暗松一口氣，但他沒讓云照抱，自己爬了上去。

　云照跟著吭哧吭哧爬上去，拉著小黑的手道：“坐下，我們一起坐下。”

　小黑乖乖坐下。

　云照小子往下的同時，用力一拉小黑，兩個小子“嗖”的一下，順著面了下來。

　云照“哇哦”一聲。

　小黑呆了，他長這麼大就沒有這麼玩過，趕回頭看高高的梯，回味剛才的覺，心里莫名地冒出些許欣喜。

　“繼續啊。”云照拉著小黑繼續上梯。

　小黑不再排斥，他跟著云照一次又一次地，看著云照坐著，仰著，趴著，橫著……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快樂小腔，他越來越放得開，眼睛閃爍著點點亮。

　“我們去玩秋千！”云照提議。

　小黑點頭。

　“小黑，我們再去玩蹺蹺板。”

　小黑點頭。

　“小黑，我們踢球球。”小黑點頭。

　云照帶著小黑玩了許多玩，兩人和云他們一樣都玩出汗了。

　云照累了。

　小黑還有些興。

　云照坐到小凳子上道：“你寄幾玩叭。”

　小黑的目落在旁邊的小木馬上。

　他騎過真馬，沒有玩過小木馬，一直之間不知道這個小木馬怎麼玩，他觀察一下，然后走上前，上小木馬，試著輕輕晃一下，覺自己找到竅門了，慢慢用了力氣。

　一個沒控制住，連人帶小木馬一起仰翻在地。

　云照五人見狀哈哈大笑。

　小黑心里頓時生出一惱，小臉通紅，小拳頭握。

　“小黑和我們一樣，都摔倒了。”云照道。

　金宵道：“我都摔八次啦。”

　“我摔九次！”李元奇道。

　“我摔的，我都記不得啦。”郝一淼道。

　“我摔三次。”云走過來把小木馬拿起來。

　云照上前把小黑拉起來，和過來的李元奇、金宵、郝一淼一起拍小黑上的泥土，道：“我小，我摔最多，我摔十次啦，闊系，摔的不疼噠。”

　“對。”李元奇三人附和。

　小黑沒有想到云照幾人會是這樣的孩子，不是他想象中的嘲笑、譏諷、呵斥都不一樣，是他陌生的友好，莫名地驅散他心中的惱，握的拳頭緩緩松開，想張口說什麼，到底沒有發出聲音，小又抿了，極黑眼睛中又帶著了點點亮。

　“照哥兒，淼哥兒。”郝萬程的聲音傳來。

　云照六人看過去。

　“了吧，了吧？”郝萬程又送吃喝來了。

　云照五人趕朝小棚子里走。

　走著走著，云照察覺小黑沒有跟上來，他回頭拉著小黑的小手，走到小棚子里坐下。

　“這是小黑？”郝萬程問。

　“對。”云照道。

　“長得真俊，可是一點都不黑啊。”

　“系我給他、給他取的、名嘰！”云照道：“好聽叭？”

　“好、好聽。”郝萬程違心地說完，又道：“來，喝點熱水，吃點干果。”

　云照五人點頭。

　“好好吃，好好玩，爺爺去忙了。”郝萬程云照和郝一淼的腦袋。

　“嗯。”

　郝萬程和朱氏汪氏說幾句話便走了。

　云照六人喝完熱水后，開始拿干果吃，一個個就像是了八百頓的小豬，吧唧吧唧地吃著干果。

　很快干果沒有了。

　云照小手僵在半空中道：“米啦？”

　云問：“弟弟，你沒吃好嗎？”

　“米有。”云照話剛落單，桌面上出現兩顆糖炒栗子，他抬眸看向小黑：“你放的？”

　小黑點頭。

　云照問：“給我吃？”

　小黑又點頭。

　云照發誓他沒有像早上吃長壽面那樣瘋狂暗示，真的是小黑主給他糖炒栗子吃，主啊，他詫異地看著小黑。

　像是覺得云照胖，不夠吃似的，小黑從懷里掏出兩顆又大又圓的新鮮棗子，放到糖炒栗子跟前，往云照面前推了推。

　“棗子！”李元奇大喊一聲。

　“哪來的？”云和郝一淼一起問。